第21章（1/2）

五日前，魏都。

孟玄离正百无聊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他随意地来回抛着手中的银币，不想一时失手，那枚银币掉落在地。他随即蹲了下去，耳边莫名传来瓦片破裂的声音，清晰无比，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捡起银币，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旁边酒铺被射穿了摆在外面的酒坛子，想来是哪个小孩子在附近玩弹弓，一不小心失手射中了酒坛，此时肯定已经逃之夭夭了。

他满不在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之后站起身来。忽然之间，一阵暗香袭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自己已经被拉进街旁一条隐蔽的小道中。

一只温凉的手掌覆上孟玄离的口鼻，他觉得不大自在，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下，鼻间倏忽香气缭绕，顿时神清气爽。

那人似有察觉，手掌不经意间往下移了移，让他可以正常呼吸。

这条过道十分狭窄，刚刚好只站得下两个人。

孟玄离靠着墙壁，抬起眸来，渐渐放慢了呼吸，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这张侧脸。目光自上而下，缓缓巡过他的眉眼，鼻梁，薄唇，下颏，最后停留在他颈间凸起的一块上面。

那枚坚硬的喉结被一方薄薄的肌肤包裹着，此时温驯安静得很。只有在两个人靠得如此相近的时候，才能发现那一方白璧无瑕的肌肤上，仍然残留着一圈消褪不尽的咬痕，就像是野兽在雪地上掠过时留下的痕迹。

孟玄离飞快地眨了眨眼，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喉结莫名上下动了动。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举了起来，而且快要碰到那枚喉结了。

关键时刻，他的手猛地被人一把抓住，指尖传来的温度与力量，登时让他感觉胸腔内某处重重颤了一下。

蘧之衍转过头来，静静地俯视了他一阵。

孟玄离头仰得久了，觉得脖子有些酸，忍不住动了动。却不想这一动，两个人的鼻尖瞬间交缠在一起，呼吸在那一刻变得凝重了。

蘧之衍无动于衷，神色依旧。

孟玄离却感到一阵心慌，想着他才愿意搭理自己，可别又冒犯到他了。

这时，蘧之衍淡淡开口，温热的气息轻轻呵在他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孟玄离听了，上下转动着眼珠子，打算开口说话，习惯性地准备用右手去扒开蘧之衍捂着自己的手，却没想到右手还被他紧紧抓着。

他当即换了另一只手，挣脱了蘧之衍以后，一脸好奇。

“谁？”

蘧之衍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孟玄离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不假思索道：

“世兄吗？”

“……”

那一刻，孟玄离在蘧之衍眼底看见了一脸痴笑的自己。

蘧之衍面无波澜，松开了他的手，从他右边的袖兜里拿出了那枚银币，问道：“哪儿来的？”

孟玄离如实回答：“别人送的。”

蘧之衍上下扫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身上这套衣冠，怎么回事？”

孟玄离一时想不开，脱口而出：“抢别人的。”

“……”

见蘧之衍一脸凝色，毫无笑意。孟玄离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同自己说笑，赶紧改口：“我拿自己的衣服和街头那个小乞丐阿黄换的。”

“……”

话音刚落，蘧之衍的脸色莫名黑了几分。

这人，怎么跟他说假话不乐意，说真话也不乐意。

孟玄离心生迟疑，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跟他解释下去。

“我刚才在街头碰见阿黄，看他身上穿了一套外族的衣服，觉得蛮趣致的，就夸了他几句。没想到他这人还挺客气，说我的更好看一些，我又觉得他的比较好看，大家一拍即合，就互相换了衣服……”

越往下讲，孟玄离就越没有底气。

不知为何，他觉得蘧之衍的脸好像越来越黑了。

孟玄离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最后一句给补齐。

“这枚银币，也是阿黄送给我的。”

闻言，蘧之衍收回目光，陷入沉思。

孟玄离见他似乎没有责怪之意，以为相安无事了，自言自语起来：“哎呀，以往都是我施舍乞丐，今天居然反了过来，被一个小乞丐给施舍了。还别说，这种感觉真挺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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