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1/2)
那一天,他见到了死神。
十年前的一个秋日里,穿透斜日美丽的血红的余晖,他第一次见到死神的真正模样。
那一天,死神没有穿着黑色的衣服。那一天,死神穿着被染成余晖颜色的白衣,倒在记忆中晕染开的一大片一大片无法消弭的血色中。
那颜色,已不知道是夕阳的颜色,还是血液的颜色。
抑或是,火焰的颜色。
照亮这漫长无边际的深沉黑夜的颜色。
夜色深深,天幕从未有过颜色,唯独一点火星明灭忽闪。
“啪——”
金属的防风盖扣在金属的机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火机的外壳在戴着腕表的手掌中闪出边角的光泽,炫耀着它精细的打磨。那只手将打火机丢进口袋里,抬起来轻轻握住好友沉重的肩膀。
“又想起你姐姐了吗?”
从叼着烟的口中吐出一声混杂着烟圈的叹息,声音是浸染了无数情绪的低沉沙哑,最后却只有一句意味不明的含糊回应,“啊。”
“真是可惜啊。”容晔转头看着身后的栏杆,和自己扶在栏杆上的手掌,“我还没吃腻她做的菜呢。”
“……”关谦斜睨容晔一眼,正对上容晔安抚的笑容。眉头不由一皱,哭笑不得地,从喉间吐出半声嗤笑。
“哐!”
写着体育器械室的教室内,传来巨大的响动。
虚掩的门内,激起的灰尘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芒。地板上,一只足球弹跳着,向远处滚落。
“扑——”
“扑——”
“扑——”
短促的,沉闷的,有节奏的,间隔很长的声音,和器材架被反复撞击的震颤声在器材室内反复回荡。
口齿不清的求饶声在拳头的威胁下,冲破这沉闷的交响,冲进人类的耳膜。
战战兢兢,带着颤抖和惧怕。
“别打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破裂的嘴角一牵扯就剧痛难当,脸肿的几乎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但翟通一点也顾不上这些肉体上的疼痛,一股奇异的念头已经和那只拳头一起占据了他的身心——他会死,他会被打死。
“……”
施暴者扯起他的衣领,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逼近过来,“不敢什么?”
“不、不敢再说了!”
“说什么?”
“说、说……什么都不说!”翟通用力瑟缩着,声音也跟着一起瑟缩。
“砰!”
翟通被摔进后面放着球拍的架子里,头顶上,架子摇晃着,球拍和装满羽毛球的篮筐一起砸下来,滚落满地。
“告诉其他人,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就是他们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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