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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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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大雪下了五六日才堪堪停下,这天沈钺起得早,那日去军营后,他便回府吩咐小厮早些叫醒他,天将亮未亮,灰暗的天色与不甚显眼的雪粒裹成一团,说不出的压抑。沈钺呼出一口气,往宅子里的小院子走去。

就算是加急,要从上谷送文书到洛阳,怎么说也要耗上十来日,沈钺一边走着一边望向阴沉沉的天,难免在心里叹气,这场雪恐怕还有余续,怕是等消息送到皇帝面前时,已经从瑞雪变成雪灾了。

沈钺走到院子时,拓跋谦已在亭子里坐着等了片刻,沈钺安排小厮的时候没有回避他,便将日课一事捎带提了,拓跋谦闻言只是点头,对沈钺道:

“我守着你吧。”

沈钺一听,更是不敢浑浑敷衍,这几日天没亮就到后院来。原以为旁边有人盯着,多少会有些尴尬,但拓跋谦只坐在一旁看书,并不出声,几日下来沈钺便习惯了,倒不如说他自己也珍惜和拓跋谦相处的机会,哪怕是两厢不语,这样安静的陪伴也令沈钺感到安心。

日课里骑射占了大部分,不过在将军府断然没有练习骑术的条件,沈钺的日课缩减到最基础的几项,比如扎马步、举秤以及射术,这些并不难,沈钺倒还有些遗憾,因为上谷多和蠕蠕作战,不能练习骑术实在是吃亏。完成日课要用上一个时辰,中途有短暂的歇息,沈钺满头大汗,被冷风一吹,不自觉哆嗦一下,正想要伸手抹掉额上的汗,听见亭子里的拓跋谦道:

“进亭子来。”

他合上手里的书卷,指了指石桌,沈钺朝他一笑,从善如流地躲进亭子里,坐在拓跋谦身边,拿起桌上干净的帕巾擦了一把脸,喘着气道:

“辛苦殿下了。”

“无妨。”拓跋谦摇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而是问沈钺,“军营里读兵法吗?”

沈钺忙不迭地点头,过去贺衍不仅要他熟读和背记,还时常与沈钺演习沙盘,从胜少负多到胜负齐平,沈钺没少在上面下功夫。

“近日还看吗?”拓跋谦问道。

沈钺有点欲哭无泪,不知贺衍和拓跋谦为何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处,但他从军营里出来担任征北大将军司马后是有些数典忘本,只把府里的事放在第一位,军营里的习惯的确落下不少。

他低下头,心虚地小声道:

“有些日子没看了,臣明日便捡起来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拓跋谦抬起手来,替他掸去肩上的细小雪痕,沈钺一时不察,融化的雪快要浸湿他的衣衫,一停下操练,自然被内里的热气和外面的冷气夹击。

沈钺抬起头,眉目舒展开,知道拓跋谦不是怪罪他,便道:

“臣明白殿下的意思,日后不会在文武间有失偏颇。”

拓跋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时半刻不说话,沈钺的吐息一滞,有几分无措,不知拓跋谦的眼神是何意,他刚想开口告罪,却听拓跋谦平淡地解释道:

“是怕你做日课时太过无趣,我想着可以用些故事温习兵书,一举两得。”

沈钺这才算是听懂拓跋谦的话,一股暖意从眼底滑进心头,又露出往常时时挂在脸上的笑意,回道:

“臣知晓了。”

拓跋谦见他这样笑,不自觉地放缓了语调:

“做完日课后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若是灾情严重,便去叫贺衍派些兵士来安置百姓,再去清点一番粮仓。”

沈钺答应一声,拓跋谦忽地想起什么,顿了顿,重新说:

“先去看看崔景裕的情况,要是他无事可做,你再做也不迟。”

别的人或许从话中听不出来拓跋谦的意思,但沈钺论外。以前上一任上谷太守还在时,这些事情多是拓跋谦直接吩咐沈钺去做,甚少和上一任太守打交道,也不管他要做什么,形同陌路般地维持着上谷郡的平稳。如今崔景裕才到上谷不久,拓跋谦这样说,显然是对他存了一些期待,盼他与上一任太守不同,沈钺自觉崔景裕不是那样的人,忍不住又把先前说他有意思的话拿来重复了一遍。

拓跋谦不置一词,只对他说:

“去吧。”

做完日课后沈钺火急火燎地赶回屋子擦身,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府。将军府外的粥棚没出什么岔子,不过前来领粥的百姓日渐增多,沈钺瞧着灰蒙蒙的天,担忧地上前问询了一番粥米的余量,施粥的小厮说还能维持几日,但也坚持不了太久。

就在沈钺发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高声呼唤:

“沈司马!”

沈钺回头,发现崔景裕撩起牛车的帐幔冲他打招呼,沈钺刚要回话,注意到几乎把自己裹成一个圆的崔景裕,忍不住笑起来:

“崔太守这样怕冷?”

崔景裕也不好意思,他一副穿着全部身家的模样确有些滑稽,哂笑道:

“是有些冷。”

沈钺几步走到牛车边,问道:

“怎么不去衣冠里买些冬衣?”

崔景裕也是一个自来熟的性子,接下话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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