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我自己的重达荷 > 第22章

第22章(2/2)

目录

洪仓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出了闸机直奔出口处的711买水。支付的时候看见有未读消息:

“您已成功预订明天晚上11点抵达上海虹桥国际机场的机票。”

“现在银联支付有活动。满20减……”收银员抬起头,发现台子上只剩一瓶水,刚才的年轻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知礼抵达的时候张华正从办公室里往外走。他没想到他会回来,有些意外地止步在了原地。

知礼懒得打招呼,同样开门见山地问:“什么事?”

感动和惊讶只持续了一瞬,张老板很快又换回了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你现在去江北机场接两个法国人,酒店订好了,明早陪他们用早餐。我会九点半准时抵达和你们汇合,然后一起去北碚。”

“……”知礼无语,没心情对张华像以前那么客气,针锋相对道:“我把工作全干完了你干什么?”

“我有其他事。”张华丢下他,又补充:“具体信息和注意事项我在微信上发给你,记住明早九点半必须保证一切准备就绪。”

知礼不痛快,心想爱就绪不就绪,他在脑子里对张华的背影竖中指,扭头看了眼洪仓他们的办公室。

左右俩公司都连个门牌都没有,皮包得要命。张华的生意做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垮台肯定只是时间问题。他身在山中,迄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据观察洪仓他们四个也好不到哪去。

倒是门当户对,知礼无可奈何地笑。他取了钥匙往外走,突然好奇自己在欧洲那摊儿现况如何。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boss消失快俩月了,汇报邮件都没收到过一封……算了,就凭这自己也没资格吐槽张老板什么。

航班晚点,把法国人送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知礼懒得再回家,没想到张华也给他开好了房间,感动之余默默记了老板一次好意。

他从来不择床,不管是在伦敦巴黎开罗还是重庆,除了被家里断粮,本科最后一年考试不通过,还有找不到洪仓这几个屈指可数的情况外,从来都是倒头就睡。

很奇怪他今天却失眠,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又复去,最后无聊地裸身躺成了一个大字型。

从参加游行后被骗回重庆,再到被姐姐强迫出来工作,因为撞衫遇到洪仓,他给自己买咖啡,自己去找他,偶遇错过再偶遇再错过,在放弃的关头蓦然回首,此人居然是近在咫尺邻居……

一系列凑巧聚合到一起,知礼觉得命运也许正在把他推向某种可能性。

他翻身,忍不住在脑里重放洪仓吃凉糕的样子:一点一点地小口咀嚼和吞咽,微微上翘的嘴唇因为冰而泛出晶莹的水红色,第一口的时候没准备好,被冻得眉心都蹙到了一起。

这辈子肯定再也遇不到这样又美又可爱的存在了,想到这,知礼坐起身来默念“可,能,性”三个字,突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握了握拳。

可能性难道不等于主观能动性?

他打开手机再次检查洪仓空无一物的朋友圈。退出来后又进入烧烤5人群,问:“还有人醒着么?”

没有人回应。

知礼注视那个疑似梵高画作的头像,又输入:

“那么,晚安。”

第二天他和张华带着法国人去北碚,在下面一个县城里面受到了盛情接待。他们被领进一个厂房,知礼还没搞清楚状况,突然就从司机变成了翻译。

张华带法国人来见的是县里的公职人员,双方语言不通,所有对话都不得不通过知礼。

他长得一表人才,重庆话和伦敦腔都地道,两个小时的会晤下来,所有人都对他称赞不已。

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们被县里的人请去吃饭,知礼找到张华,说:“原来你不是要当代理,而是要帮他们建工厂?做代工?”

张华瞥他一眼,问:“上次在渝宁广场我和人的谈判你没听还是没听懂?”

当时的状态知礼完全游离,但张华一提这茬儿他又变得气鼓鼓的,丢下一句“没听”,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忙完已经四点半,明天他们要去成都考察另一个址点,一天下来知礼已经和法国人变得很熟,全然一副御用翻译的样子。他不好意思中途撂挑子,只好拒绝了晚餐邀请匆忙往办公室赶。

洪仓的下班时间是五点半,虽拼尽了全力,回到写字楼的时候也已经六点出头。

他昨晚兴奋,整宿都在雄韬大略地谋划技战术。根据判断,现在应该是极其关键的刷脸阶段,自己必须频繁地出现在洪仓面前,强化他脑中关于自己的记忆。待构筑出“夏知礼等于熟悉”的条件反射后,再加强互动,一举成为彼此最熟悉和信任的人。

怎可想出师不利,刚开始行动就因为迟到没打上卡,而且要出差,这导致自己对洪仓而言的旷工会持续三天……

72小时啊!英国脱欧都用不了这么久!

知礼在电梯里唉声叹气,仿佛晚了这三十分钟这辈子就收获不了幸福似的丧。

门一打开他抬腿就往外走,突然:“嗯!?”

门外居然站着打卡机!

知礼狂喜,一把抵住电梯门,跟捡了钱似地问:“你没下班?”

洪仓有些木楞地抬起了头。

知礼印象中第一次看他穿深色系。藏蓝的上衣略微松垮地罩住瘦削的身体,皮肤居然被衬得比平日还要白净;锁骨和喉结都清晰,两种理应对立的特征在方寸之间和谐共赢,一种与众不同的性感应运而生。

知礼被惊艳到脑子短路,顿了三秒,牛头不对马嘴地问:“这件衣服也是优衣库?”

“优衣库?”洪仓看自己,顿了顿,回答:“不知道。”

忘记衣服的品牌很正常,但洪仓所指的“不知道”是因为他看不见自己。

黑白的天空,黑白的建筑,黑白的旁人,黑白的食物,在过去的近二十小时里,无形的力量再一次将他视界里的色彩都剥夺了去。

“很好看。”知礼的尾椎骨上生出条毛茸茸的尾状幻肢,他把它摇得奋力,问:“你干什么去啊?”

现在是六点十分,时间还很早,洪仓下班了没有回家也没有吃饭,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重新打扫了一遍办公室。

未来的48小时,不会再回到这里。

知礼松开手走出来,笑嘻嘻地说:“一起吃饭去?”

一经靠近,洪仓闻到了他身上隐隐汗液的味道,极为浅淡的咸。他低下头,有些贪婪地呼吸,阳光、青草、海洋,记忆深处有彩色的碎片一闪而过。

他盯着知礼的足尖,无征兆地,黑白的颜色以此为中心一点点褪散了去。

洪仓抬起头,白衬衫和小麦色的皮肤,鲜活的色彩一下子跳跃到了眼前。

夏知礼边笑边掏出手机,他完全不丧了,反倒庆幸时间延误得精准至极——其他人都走完了只剩下自己和洪仓,不光打上了卡还被附赠了一顿双人晚餐。

命运还真的是待他不薄。

“我来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知礼乐呵呵地翻开大众点评,又问:“洪仓你有没有忌口?”

“夏知礼。”

知礼突然被握住了手腕,他抬起头,发现洪仓站到了自己面前很近的距离,精致的丹凤眼睛里充盈着渴望和祈求:

“我想下去看电影。”

张芷薇看见洪仓和夏知礼一起出现在巴尔扎克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她听见夏知礼给洪仓说:“你先去坐下,我点了咖啡就过去”,熟稔的样子活像一对稳定关系中的爱侣。

知礼走过来,说:“小薇姐,两个冰美式,然后加一个可颂一块布朗尼,谢谢。”

张芷薇:“你……你这……”

“怎么?《戏梦巴黎》?”知礼一边问他一边朝洪仓看,说:“你们今晚放爱情片?”

洪仓这种高岭之花居然和他搅到了一起,张芷薇心想这狗屎运怕不是中了彩票,嫉妒地呛声道:“爱情个屁!三人行!畸形的关系!”

</p>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