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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永不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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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恣意茫然地走在街头,汹涌的人潮将他与蔚予纵隔得越来越远。方才,他还能远远地望见他的背影,此时,就算再怎样张望,也看不见那道人影了。

踮起的脚无力地坠下,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沉默地穿过长街,往随云客栈的方向走。

也许他会回去也说不定。

风中远远送来一阵拨浪鼓声,“啪嗒啪嗒”、“啪嗒啪嗒”,一声又一声,穿透喧闹的街巷,敲着行人的耳膜。

谢恣意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走街的小贩挑着货担随着人群移动。他规律地摇动着手里的拨浪鼓,一下又一下,咚咚的拨浪鼓声显得莫名诡异。

货郎一边摇着手中的拨浪鼓,一边伴着节奏唱道:“花非花,雾非雾,劈棺惊梦梦不休。莫辜负,莫相负,阮咸断弦人断肠。”

谢恣意心中莫名觉得不详起来,他刚打算抬步过去,就见人群中一道残影闪过,紧紧地坠上了卖拨浪鼓的货郎。再定睛一瞧,这样的人不下四个。

那卖拨浪鼓的货郎闲庭信步,可后面的人却是怎么也追不上。

有趣,真有趣。

好几个大男人竟对一个卖小孩子玩意儿的货郎的紧追不舍,而且,竟然还追不上。

谢恣意看得有趣了,也迈步跟了上去,他走得不急不缓,离前面的货郎却越来越近了。

货郎在人群中七拐八拐,最终,走进了一条黑暗的小巷子,停下了脚步。

他笑嘻嘻道:“诸位客官,都要拨浪鼓吗?”

狭小的巷子里的挤了五个人,方才消失在人群中的苏姑苏赫然在列。就着黯淡的月光,他勉强认出最末位置的,似乎是青城山祝衍之。

倘若光线再明亮些,或者他离得再近些,必然能认出这几位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要如何?不要又如何?”

他说话的声音响亮轰鸣如雷震,一开口,谢恣意便认出来了。这是金狮门门主金万惕,少林俗家弟子,练得是正统佛门狮子吼,看似粗犷莽撞,为人却十分小心谨慎。

金万惕问得很突兀,又很迫切。

一个谨慎的人会这样不谨慎地询问,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早已洞悉答案。

货郎咯咯地笑了起来:“若是要,就拿银子来买,若是不要,就别挡着小的生意。”

“不知你的拨浪鼓怎么卖?”

开口说话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手里执着烟斗,金红的火光一呼一吸地闪着。也许是因为抽了太多的烟,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

“五十两一只,童叟无欺,概不还价。”

谢恣意听着暗自咋舌,一只拨浪鼓要五十两?纵然这拨浪鼓是金子做的,也卖不了这么贵。哪怕谢恣意是个傻子,也觉出这宗生意的蹊跷来了。

“五十两。”老人吸了口旱烟,又问道:“不知道你这里有多少拨浪鼓呢?”

那货郎笑了一下:“有四只。”

然而他们有五个人。所以,必须要争。

抽旱烟的老头半盘着腿坐在街边,随手将银烟斗磕在地上。

“算啦。老头子不凑热闹了。”

老头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没等其他人反应,走得干脆利落。

江湖上总爱讲究输人不输阵,即使落荒而逃,也总是要叫嚣几句,免得堕了自己的威名,日后难以做人。

像老头儿这样来得潇洒,去得自在的倒是少见。

他既然走了,那么便是四个人,四只拨浪鼓,正免得一场恶斗。

货郎桀桀地笑了起来,他

的笑声像夜里的鸮鸣,说不出的阴冷诡异:“墙后面的朋友还不愿意出来吗?”

谢恣意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挡着他的墙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土让人喉咙发痒,他低低地咳了几声,有些无奈地拂去了肩上的白灰:“某只是路过而已。”

“先生与我同路吗?”

“不同。”谢恣意道:“只是路这样宽,你走得,我走不得吗?”

“如果,我说是呢?”

谢恣意道:“那我只好——”

“没有如果!”苏姑苏突然开口道:“凡是路,我走得,他便走得!他与我一起!”

“哦?凭什么你说走得就走得呢?”

“凭什么?”苏姑苏冷笑出声:“凭我的剑够快,凭他还欠我十二两银子没还,凭你现在站着的这条路是我出钱修的!你说,还需要凭什么?”

货郎冷飕飕地看了苏姑苏一眼,的确不需要再凭什么了,这三个理由,任何一个都足够他讨保谢恣意,何况他三个全有。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郎掀开肩上担着的货篮:“谁先呢?”

银光一闪,一锭银子“咚”地一声嵌进了青石板的路面,再看货篮里已经只剩下了三只波浪鼓。

“还看什么?”苏姑苏瞪了谢恣意一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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