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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自归家我自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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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时分,城门前已有的零星的人等候进出城。

钟声三响之后,守城的将士打着哈欠开了城门。

伴着一阵龢銮轻响,青骢马拉着一架小巧玲珑的油壁香车停在了城门的棘障前。马车四面垂着层层叠叠的碧纱帷,风动帷幔,能影影绰绰地瞥见其后窈窕多姿的身影。

四角的铃铛叮当作响,油壁香车旁跟着两个梳双环髻、身着蓝衣的豆蔻少女,杏眼的活泼灵动,柳眼的端庄安静。少女手提花篮,里面插着各色的牡丹、榴花、玫瑰和丁香,色泽鲜艳,水润饱满,也不知这个时节是从哪里找来这些的。

香气隐隐流动飘散,守卫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连忙上前:“烦请下车查验!”

马车旁的两位少女趋步上前,伸手绾起了两侧的碧纱帷幔,香车中先是下来了一位鹅黄绡纱的妙龄女子,远山眉,孔雀眼,笑靥如花,一举一动,款款大方。

她在车边摆好一个四方的楠木小凳,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从马车中伸出。鹅黄绡纱的女子见状立即上前相扶,如水的裙摆涟漪一般顺着马车漾出来,上面绣着的红莲花栩栩如生,仿佛逐水漂流而来。

浅粉衣衫的女子以桃花扇蔽面,只露出一双多情眉眼,她姿态优雅地揖了一礼,声音温柔婉转:“有劳。”

守卫低低地咳了一声,几人上前查探,香车四面帷帐,中央摆了一张雕花案几,案上放着一把做工精致的螺钿紫檀阮。阮身线条流畅优美,点点螺钿碎星一般熠熠生辉,构成一副栩栩如生的天魔舞女图。

舞女衣着红纱,手腕、脚腕上系着成串的铃铛。腰肢纤细如柳枝,姿态妩媚狂放,背部蝴蝶骨清晰分明,仿佛振翅欲飞。她半侧着脸顾盼回眸,笑容冷艳,眉眼生春。这副天魔舞女构图精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阮上人都像是直勾勾地盯着看她的人在瞧,不由叫人心神骀荡。

“两位兄台。”

鹅黄绡纱女子上前一步,两名守卫从天魔舞女图中惊醒过来,背后不知为何起了一层冷汗:“何、何事?”

女子巧笑倩兮:“不知我们可否离开了。”

车内空间狭小,放了什么一目了然。那副紫檀阮上的天魔舞女图虽然绝美诡魅,可再看却看不出什么花样,也找不出之前的感觉了。守卫摆摆手,放她们离去了。

四面帷帐重新放下,马车缓缓驶入云都城中。

“娘子,可是要直接去琼华山庄?”

隋心月思量片刻摇了摇头:“不,等到头七的时候吧。”

随云客栈内,苏姑苏难得耐下性子,直到巳时,才敲响了谢恣意的房门。门内始终无人应答。

苏姑苏蹙眉。即使谢恣意向来晚起,往常这个时候也该醒了啊。莫非是出事了?他不顾周围人惊诧的视线,一掌拍开门扉,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床边。

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谢恣意躺在床上,把自己紧紧裹在锦被当中,仿佛一只蚕蛹。他蹙着眉,双颊病态的潮红,显然睡得并不舒服。

苏姑苏伸手一探,依旧是若有似无的脉搏,触手处凉得可怖,倒似停了两日的尸体一般。

“谢先生?谢郎君?谢恣意?”

他唤了几声,和往日叫不醒的模样一般,床上的人依旧陷在昏睡之中,丝毫没有反应。若非他还有呼吸和脉搏,苏姑苏真要以为他是死人了。

谢恣意的状况似乎一直不大对头,他这副睡不醒的模样不似自愿,倒像是不得不如此。若是前一日事情烦忧、情绪激动抑或是运动过度,第二日一准要昏睡不醒。他昨日显然是遇见了难缠的追兵,不知今日会睡到什么时候。

苏姑苏叹了一口气,叫了吃食到房内,坐在案几旁边吃边等。

“……抱歉……师父……”

床上躺着的人呢喃出声,苏姑苏怔了一下,谢恣意睡着的时候不少,这却是他第一次听见他说梦话。

苏姑苏停箸侧耳细听,勉强分辨出他是在唤“师父”。

做梦叫师父?三岁小童吗?苏姑苏没趣地撇了撇嘴,继续用餐。

床上的人低哼出声,似是在忍受疼痛。苏姑苏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他哼声断断续续,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喘息之声,倒似、倒似——咳——倒似在和人红被翻浪似的,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嫣惢……”

新的名字出现了。苏姑苏竖起耳朵仔细听,嫣惢?听着似乎是个女子,莫非自己真在春梦现场?

“小绵……”

苏姑苏:……怕不是还是鹤**?

看着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苏姑苏在心里唾弃了他一下。虽然还哼得挺好听,让人心里痒痒的,但并不能改变他是个思想污秽的人渣的事实。

“啊啊啊啊啊——!”

低哼声化作了惨恻的嘶吼声,刺破了客栈中难得的寂静。随云客栈里住了不少江湖侠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骇住了,不由自主地按上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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