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凌波何处(1/2)
询问赵府众人足足耗费了一天的功夫,谢恣意的问题细致又琐碎,江宿墨听到一半就连打瞌睡带犯困地逃之夭夭了,苏姑苏与薛介春倒是耐性非凡,陪着他坐了整整一天。
薛介春起身送两人离开时已经过了哺时,谢恣意略感抱歉道:“今日叨扰薛娘子,时候不早,薛娘子请留步罢。”
薛介春并没有执意相送:“这些都不妨事,我只盼着二位真正明察秋毫,早日把二娘子找回来才是正经。”
谢恣意略略颔首:“谢某必会竭尽所能。今日一见赵府众人,进退有度,规矩得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众人对薛娘子依旧敬服,不闻丝毫抱怨,果真难得。”
薛介春扶了扶鬓边的木簪,朗声道:“谢先生就不必把套话的那套用在我身上了吧?今儿我可见识了太多了。”她微微笑道:“我与大郎和二娘的母亲有些亲故,也算是他两个的长辈。别说我没做错事,便是做错了,也没人敢胡呛到我这儿来。”
谢恣意八风不动,微笑如旧:“原来如此。有劳薛娘子,在下先告辞了。”
三月天并不很长,此时日头偏西,斜斜地照下来,细碎的光线穿过柳枝,落在汩汩流淌的水面上,千倾碎波便有千阳,远远看去水波粼粼、金光万点,分外夺目。折柳桥掩映在白茫茫的光线中,弧度优美的线条显得模糊了。
两人原路返回,脚下的折柳桥在热烈的日光下晒了整整一天,落脚处能感受到些许温热,微凉的风从水面吹来,拂去了燥热。没有江宿墨同行,两人各怀心事、各有所思,一路沉默。
“苏娘子——”
“谢郎君——”
苏姑苏与谢恣意各自怔了一下,又同时道:“您先请。”话一出口,两人又是一怔,无奈地看向对方。
苏姑苏忍俊不禁:“看来我与谢郎君心有灵犀。”
谢恣意对此避而不谈,只接着先前的话头问道:“方才,苏娘子想问些什么?”
“你怎知我是想问你些什么,而不是想告诉你些什么呢?”苏姑苏微微偏头,一双凤眼睁得略略大,看起来一副娇憨可爱的小女儿家模样。
“随口一说罢了。”
苏姑苏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是想问,听谢郎君口音似是扬州人士,又是江湖中人,怎会不远千里来阗州接这个案子?”
谢恣意神色羞窘地蹭了蹭鼻子:“这嘛——走南闯北讨生活,混口饭吃罢了。毕竟像我这种无名无姓的小角色,找上门的案子少之又少,在下又别无所长,自然没有挑剔的余地。”他话锋一转道:“说来,谢某也很是好奇,苏娘子出身白门,想必身手不凡,怎么在阗州开客栈呢?”
“自然也是讨生活了。”苏姑苏微微叹息道:“白门势单力薄,可上上下下还有许多张嘴等着喂。妾这才不得不下山赚些银钱,免得饿死了山上嗷嗷待哺的小崽子们。”
“苏娘子非同凡响,只是一身武艺,荒废了难免可惜。”
苏姑苏这才终于提起些兴趣:“妾观谢郎君双手,从前可是使双剑的?”
谢恣意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及此事,下意识地收拢了双手,轻轻地摩挲着掌中渐渐褪去的茧子,他微微笑了起来:“苏娘子观察入微,某早些年确实练过双剑,奈何天资有限,苦练数年仍无所获,后来便荒废了。”
苏姑苏惆怅地看了他一眼:“可惜……”
“不可惜。”谢恣意语气坚定:“及时止损,何来可惜之说?若是一生都浪费在不可得的事情上,才是真正可惜。”
“谢郎君旷达洒脱,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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