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2）

顾恒被苏言的动作惊住了，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以至于没有及时做出相应的反应。

掌心躺着一块雕工精美的玉佩，玉佩正面只清清爽爽地刻着一个苏字。他认得这块玉佩。

他抬眸看了苏言一眼，在苏言的难堪中屈起手指，将玉佩和即将抽出去的手一起包裹住，然后低声笑了笑，“既然给我了，就别收回去了。”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顾恒笑道，“你给了我这么珍贵的东西，让我想想，我应该还你什么呢？”

他执起苏言的手，露出一截细瘦的白嫩手腕，移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吻，似乎没看到苏言剧烈抖动了一下，他眉眼含笑：“我也没别的好东西，只有这个了，你可不许嫌弃。”

翠色欲滴的碧玉镯套进苏言的手腕，也紧紧套住了他的心，此后再也挣不开逃不掉，他被吸进一个叫顾恒的漩涡，除了死在里面，别无出路。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意识到顾恒的意思，苏言心跳的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跳出来，耳中听到的全是他自己失控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声如震雷。

他眼神迷茫，嘴张了好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苍使君呢？”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顾恒把玩着他的手，修长的指，白皙的皮肤，衬着翠色的镯子说不出的好看，只是这人比他上一次见面瘦了很多，本来按照苏言的尺寸买的镯子，现在戴上有些大了。

“我们两个的事和子君有何关系？”顾恒越看那镯子越喜欢，语气轻松，“我是喜欢过子君，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苏言睁大眼，一脸错愕。怎么可能，阿恒喜欢了苍使君七八年，若非喜欢到骨子里了，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他和顾恒相处不过一年左右，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让顾恒变心。

或者是，苍使君并没有真正接受顾恒，所以顾恒才回头来找他？

也是，他和苍使君多少还是有些相似点的。

“你说什么？”他低声说了句话，顾恒没听清，把耳朵凑到他唇边，这次终于听清了。

他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我不做他的替身。”

替身？顾恒愣了愣，谁的替身？苍使君？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卑鄙？嗯？”

苍使君和苏言的确很相似，尤其是在一些小动作上，但这两人给他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他不会把苏言和苍使君混为一谈。

就好比两个外表一模一样的孩子在他面前，用着同样的表情说同样的话，语气动作都毫无差别，但他能准确地认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顾恒揉揉他的头叹气道：“阿言，你太小看你的魅力了。我并没有把你当做他的替身，也不是因为怜悯你。我若是可怜你，用得着把自己赔上吗？至于子君，我对他无非是习惯性的执着罢了，无关情爱。”

是了，他终于亲口承认他对苍使君的感觉并非爱情。他在面对苍使君时总是很拘谨，和犯了错战战兢兢站在大人面前等待处罚的孩子无甚差别，终日思考着怎么做才能讨苍使君欢心，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他感到很累。

但跟苏言在一起便不一样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不会绞尽脑汁去猜苏言的心思，甚至可以调戏调戏苏言，看苏言耳朵通红却竭力保持面容冷淡，总会让他的心柔成一汪春水，尤其是苏言冲他投来似嗔非嗔的一瞥时，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他早就将那个小时候喜欢捉弄的人放在心上了，从小小的称呼变化开始。

他略微回神，对上苏言的眼，认真道：“阿言，我喜欢你。”

苏言眨眨眼，忽而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良久才松开。压在胸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下来，他顺畅地呼吸，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承诺了就不许反悔。”

顾恒手一揽，又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嘴在苏言发上蹭了蹭，“不后悔。”

怎么会后悔呢？人活一世，难得遇上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有什么事能比两情相悦更让人愉悦？

顾恒在庆幸，庆幸自己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没有错过这个值得他付出一辈子时间的人。

“你若敢弃我，必将……”他想说些狠话，却又狠不下这个心，必将了半天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含糊其辞地一句带过，顾恒头搁在他肩上，闷笑了声，替他说下去，“我若敢弃你，必将受五雷轰顶之苦。”

这个誓发的并不重，苏言扭过头看他，点了点头，又听得顾恒握了他的手正色道：“我顾恒今日向天道起誓，若我有朝一日负我伴侣，必使我受魂魄分裂之苦，永世不得投胎之罪，以……唔。”

向天道起誓已是最真挚的誓言了，他捂住顾恒的嘴，低声道：“你不必如此，我信你。”

顾恒笑嘻嘻舔了舔他手掌，两人互表完心意，相互抱着，享受着温馨的一刻，半晌，苏言迟疑地叫了顾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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