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2）

回到房内，苏言打开柜子取了床被子出来铺在地上，顾恒见状忙丢下糕点从凳子上起身阻止道：“地上凉，你睡床。----更新快，无防盗上----*--”

苏言不理会他，换了衣服兀自躺下闭了眼，顾恒盯着他后脑勺半晌方才吹了灯，辗转反侧到大半夜都没睡着，满脑子都是苍使君今晚反常的举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帐顶。

他道：“阿言。”

苏言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熟了，于是顾恒侧过头，轻声道：“我真的好高兴。”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我喜欢了子君那么久，他从来没有主动给我买过东西，唯一一次还是我死皮赖脸赖来的，那盒重阳糕我一块也没舍得吃，全用冰给冻住了藏在冰窖里，藏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就坏了吧。”

苏言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

“从我被拒绝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和他之间只能是相逢一笑然后擦肩而过的朋友，他娶妻生子都与我没任何关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关心他，想陪在他身边，哪怕是终日看他的冷眼也无妨。”他笑了声，“但是不可能啊。”

明明没有喝酒，顾恒却像喝醉了一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归于寂夜，苏言悄悄扭过头，隔着夜色隔着纱帐他看不清顾恒的脸。

想必是有笑容的吧。

透得名利关，方是小休歇，透得生死关，方是大休歇，那么，透得情爱关呢，又是什么？

客栈外的梆子声透过薄薄的窗户纸传进来，更夫拖长了语调在喊小心火烛，间杂了几声犬吠。苏言睁着眼睛出神，忽听到顾恒起身的声音，忙不迭闭上，顾恒蹑手蹑脚地绕过他，随后有夜风拂到他脸上。

顾恒站在窗前，灯笼里的火光摇摇曳曳，映的顾恒的背影也明明暗暗看不清晰。

苏言没看多久就不敢看了。

怕顾恒发现他没睡着，苏言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顾恒看了会星星月亮便关上了窗户，繁杂的心思稍微明晰了些，笑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走到苏言苏言身边就顿住没动了。

苏言身子一僵，睫毛不停颤抖，活像个做坏事被大人当场抓住的小孩子，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顾恒蹲了下来，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手，疑惑道，“怎么这么冰？”

他感觉不到自己体温有多低，只觉得和顾恒肌肤相碰的部位烫的不得了，让他不自觉蜷了蜷手指，企图留住这炽热的温度。

顾恒叹了口气，拿被子把他一裹，连被带人抱到床上去。---

他抱着顾恒的胳膊，终于有睡意来袭。

这几天是顾恒过的最舒坦的日子了。

苏言和苍使君都是安静的性格，哪怕是让他们在房里坐上一天他们都坐的住，倒是苦了爱动的顾恒，活脱脱成了只被困了爪子的野猫。

——也只野了头两天。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本棋谱，左手跟右手下得不亦乐乎，一个人下的不过瘾，跑到楼下大厅，逮着谁六就和谁下，好在他虽行为疯癫，气质和容貌摆在那儿，没被人当做疯子看待。

苏言下楼找他，见他侧着脸手支着额头思索，长发从耳旁垂落丝毫不知，得了局好棋便笑的极为灿烂。苏言一见到顾恒笑，想说的话顿时就忘了个干干净净，满心满眼都是顾恒的笑容。

苍使君道，“你去试试？”

苏言说不会。

顾恒刚好下完一局，听到苍使君这话，立刻兴致勃勃跑过来对苏言说我教你吧。

苏言悟性很好，顾恒也教的很用心，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顾恒就让苏言试着和他对弈，苏言是初学，哪能下的过他。往往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被他杀的丢盔弃甲。

顾恒用白子堵死了苏言的活路，眼里全是骄傲自豪，苏言喜欢看他这样，所以有时候明明可以挣扎逃生他也装作不知，但他这点伎俩如何瞒的过顾恒？

“阿言呐，你说你都赢不了我，你还让着我干嘛？”顾恒用棋子轻轻敲着棋盘，含笑道。

苏言没有答话，这一局他想赢，举着黑子思索了半晌方才落下，绞尽脑汁缠斗了好一阵，还是输了。

顾恒又笑：“再来一盘？你输了就给我吹一曲。”

人不能太得意，否则就容易忘形，这是苏言第一次赢他，赢得漂漂亮亮。

顾恒看着棋局，不想残喘了，丢了棋子笑嘻嘻吹捧说苏言真厉害，这么快就能赢他了，想当年他足足学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赢了苍使君。

苍使君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顾恒在放水，他没有拆穿顾恒的意思，语气平静地说，“那一局还是我让你的。”

顾恒摸着脑袋讪笑，“后来我都是凭自己真本事赢的。”

苏言听到这儿也就明白了，他认真看了棋盘，发现有好几处是顾恒自己堵死了活路，他最后还是给顾恒吹了一曲，顾恒点的十三春，他不会，换了首醉月夜。

顾恒跟个花楼里的大爷似的，一条腿搁在卓沿，另一条腿半曲着，手搭在膝盖上随着曲调轻轻拍打着。

苍使君兴趣来了会跟顾恒来一盘，苏言就在一旁静静地看，苍使君下着下着就会放慢速度给苏言解释这一步应该怎么走，为什么这么走，还时不时推测顾恒的落子位置。

顾恒的棋术是苍使君教的，对上苍使君，他基本是输多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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