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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种九牌(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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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的母族,也就是芫嫔和元淑妃的家族,类似红楼梦里的贾府,可能还不如贾府,外人看着钟鸣鼎食高门侯府,却几乎靠祖上留下的荫庇过活,家族中已经没有了留在前朝握有重要实权的中流砥柱。因此才会在元淑妃病逝后,原本已经定下了婚约的芫嫔几乎是被迫不及待地送到了宫中,族中丝毫不在意坊间流传的诸如“卖女求荣”的闲言碎语。

里子都要抖没了,还在乎虚无缥缈的面子做什么?偌大的家族就像一个即将被蛀虫蚕食殆尽的空心树壳子,到头来居然需要靠女人的美貌苦苦支撑着看似依然枝繁叶茂的荣耀。芫嫔昨天晚上几句话把这些旧事轻描淡写而过,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看着桂花树下的男人,相信了芫嫔说的“长姐比我更为貌美,当初选秀时皇上一见倾心,不知为她违了多少祖宗规矩”。我原以为他的脸上会有些麻子,不会特别好看——我从前在网上看的,天花痘被抓破之后会在皮肤上留下难以消除的疤痕,所以得过天花的人脸上或多或少总是有一些痕迹。

不过我又想起芫嫔说元淑妃在他生天花的时候,彻夜守着他不准他抓脸——真是一位有深刻远见的母亲,他这一张脸若是有了痕迹该多可惜,至少是京城所有待嫁少女的重要损失。

如果说我在看见晋王的那一刻想到的是戈壁的黄沙,大漠的黄昏,边疆凌厉的风霜雨雪和铁蹄铮铮战旗呼啸;那么翊王让我想到一种干燥的、沙啦啦质感的少年气息——他们两个明明是兄弟,看起来身高也差不多,却真不让人觉得相像,大概这就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在宫中走动的皇子不少,林主子怎么一眼就认出本王了?”他笑着问,“本王还从未和林主子见过。”

我本想答是因为他眼睛同芫嫔长得像,但是说出口前又犹豫了,他和芫嫔的血亲关系宫中上下若是讳莫如深,我贸然提到是不是显得太蠢了?

“如今四殿下还病着,听闻六殿下前几日闯了祸想必还在反省,晋王殿下更年长些,自然只会是翊王殿下了。”我找了个最官方的措辞,还在琢磨要不要恭维他几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他已经先开口了。

“本不该打扰林小主。”其实按我的位分他大可不必对我如此的客气,这几乎是皇子对主位娘娘的说话态度了。

“无妨,殿下有何事直说即可。”尽管因为芫嫔的缘故我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好感,我依然没有忘记他如今养在皇后的膝下需要小心应对,心中暗自盘算不论他说什么都和他打官腔到底。

翠儿已经机灵地退到了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地方一边等待一边给我们望风,我尽量大大方方地站直了,叫别人看见也只觉得我们在正常的寒暄。

“听闻前几日思元殿半夜被侍卫彻底巡查过一次,小姨身体一向不怎么好,我担忧她受了惊吓。”他垂下了眼睫,轻声说,“若让母后知晓我与小姨联络不免要多心,我只好拣机会问问她宫里的旁人。”

“啊。”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处心积虑在御花园几乎无人的时候叫住我,只是为了关心芫嫔,立刻有些感动地回答他,“殿下放心,芫嫔娘娘一切安好无恙。”

“那便好。”他说,“虽查不出那夜在宫中放肆的人是谁,但偏偏朝思元殿去,说不定也和我有关——我终究可能还是把小姨也连累进来了,望林主子带话给小姨让她万事小心。”

风骤然吹得烈了些,又轻又细的桂花粒子随着风朝我们身上来,就像是带了淡香浅色的碎雪。他摊开右手的手掌看着几颗花粒子落进他的手心,眉头微微蹙着,又任由着风把那些花粒子吹走。

我忍不住看了看他的手,手心的皮肤上完好无缺,是那种言情小说里喜欢描述的“钢琴家的手”一样好看的手。

“血缘是刻在骨头里的联系,又岂是殿下想撇清旁人就能相信的。”看他有自责的意思,我虽没什么资格和立场,但还是忍不住安慰他,“殿下您放心,娘娘她很好,那些侍卫也什么也没有找出来,你说的话我会一字不差地带到的。”

他向我走近了一步,专注地看向我的眼睛,轻声问:“林主子那晚上,可看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那双极好看的眼睛慢慢地说:“殿下,那晚上我喝醉了酒,只记得宫女将我叫了起来,别的一概不晓得。”

他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是,想来也是如此。那本王不好再叨扰林主子了,再不去找母后问安,母后就要觉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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