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1/2）
两个人确认了城市边缘废墟安全以后，竺小柳就坐在了沈泾宇的自行车后座回到了出租屋。
路过王姨家门口时，正好一阵风吹过来，浓重的血腥味飘过来，竺小柳差点没直接呕出来。
房间门口拉着黄色的警戒带，王姨坐在沙发上哭，小澄妈妈在窗口不断地打着电话。
其实就算是小孩子失踪，孩子可能有心理疾病，没道理一发现不见了就立马报警。这就解释得通了。
王姨家里地板上，墙面上，沙发套子上，全都是已经干掉的暗红色鲜血。
茶几上，放着一大堆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贝壳样的东西，闪着森森的光。
竺小柳总觉得那些东西邪性的恐怖，所以就一直盯着看。
一个小警察看到竺小柳一直往屋子里看，还往竺小柳的视线上一站，挡住了竺小柳的视线。
沈泾宇伸手把竺小柳的眼睛遮住往怀里一带：“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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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竺小柳在地上踢到一点什么东西，还差点划伤脚。
捡起来一看，是一片薄薄的鳞片，直径的大约三根手指大小，半面黑色向透明色渐变，换个角度看还能看到上面五彩斑斓的反光。
摸起来跟指甲似的一道道竖纹，触手冷冰冰的像在摸一块冰。
竺小柳蹲下去看了看底下的门缝：“有人塞进来的，门缝这个地方掉了很多漆。”
沈泾宇：“你胃不好，先吃饭，下午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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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家里有警察守着不让进，沈泾宇和竺小柳下午出门去逛了一圈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其实不大，商业中心是一个十字路口，四个路口依次是一栋大百货商场，一栋办公写字楼，另外两侧是小吃和服装店。大百货商场和办公写字楼那一侧无论是建筑还是规划都像一线的大城市，但是另一侧却像是二三线小城镇的商业街，虽然只有一条马路相隔，却仿佛天差地别，像一道天堑隔开了城市与城乡结合部。
竺小柳租的房子就在二三线小城镇这一侧，日常买菜买早餐都是在这一侧，另一侧的摩登都市，竺小柳除非必要，很少过去。就算失去了记忆和经历，竺小柳也对那一侧存在着天生的排斥。
沈泾宇与竺小柳在城市逛了一个下午，再也没有见到那种鳞片，到了晚饭时间就骑着自行车叮铃叮铃地回家。
上楼时碰到了下楼扔垃圾的王姨，垃圾袋里有很多带血的纸巾。
王姨仍旧满脸泪痕，碰到竺小柳时却还是强颜欢笑地打了个招呼。
“小澄找到了吗？”
竺小柳问了一声，却好像打开了王姨泪水的闸门。
王姨哭得说不出来话，只反复念叨着：“哎呀，要是我昨天坚持让小澄开门就好了，她死活不愿意开，哪里想到今天……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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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达十七楼，从电梯上下来，楼道里的风穿堂而过，天色已经黑透了。
沈泾宇的手上还拎着刚刚楼底下买的烤鸭，刚才分给了王姨一些。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在两个人的安慰下，王姨的情绪也已经好了很多了。
竺小柳啃着一只鸭翅:“不然我们吃完晚饭再出去找找？”
“都可以。”沈泾宇也徒手抓着一块鸭脖在啃，“你的手还疼么？”
竺小柳握了握手掌，没有什么疼的感觉了，看来昨天伤口处理得及时。
走廊里回荡着吧唧嘴的声音。
“我没事了。”
竺小柳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舔了舔手指准备掏钥匙。
但是吧唧嘴的声音还在继续。
其实竺小柳特别讨厌别人吃饭吧唧嘴，再帅的小伙子，再漂亮的姑娘，只要吧唧嘴，看都不要再看第二眼。
那个声音似乎还在咬着什么骨头，除了吧唧嘴的声音以外，还能听到夹杂其中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多年看恐怖片的经历告诉竺小柳此时应该后退，但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胃告诉竺小柳要勇敢。
空荡荡的走廊里，仍旧回响着吧唧嘴的声音，就像是什么魔鬼在进行饕餮盛宴，咬碎骨头，咽下肉块，吸溜着骨髓和口水。
这个小区租金便宜不是没有道理的，走廊上的声控灯从来就踩不亮，今天也是一样的虽然有人走在走廊里，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楼道里越是寂静，就显得那个吧唧嘴的声音越发明显，而且这个声音慢慢朝着门口这边过来。逐渐靠近直到只有一门之隔了。
“咚，咚，咚。”
出租屋的门发出了笨拙的敲门声，是从里面敲响的。
里面有人，里面怎么可能有人？
接下来，门把手向下一沉，咔哒一声，门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一团黑黑的东西出现在两人面前，腥臭味扑鼻而来，那个东西正在咀嚼这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类似于八爪鱼的黑暗怪物，它的一只足还握着出租屋的把手，另外几只手握着一些残肢断臂往嘴里塞。它拥有一个巨大的脑袋，被一个巨大乌黑的壳覆盖，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从壳底下露出来，森森地贪婪地望着竺小柳。
竺小柳甚至看到它的口器中的齿舌搅动，涎水从口中滴落到地上。
人在极度恐惧面前只有战或逃两种反应，竺小柳愣了三秒钟以后拉起沈泾宇就开始往安全楼梯跑。
那怪物大吼了一声，整个楼层都震了一震，带着腥气的唾液星子沾到两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身后的衣服上。
怪物从门内挤了出来，八只触手攀附着墙壁和地面，向两个人飞扑过去。
然后楼道里从来没有亮过的声控灯亮了。
这个声控灯亮了。可见这灯不是亮不了，而是平时跺脚的声音不够大。
竺小柳：“……”
八爪并用向前狂奔的大怪物吧唧一下摔倒了，还滑出了好远，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滋滋冒出黑烟。
那怪物怕光。
竺小柳顾不上回头看，就拉着沈泾宇拼命往外跑。
真男人，从来不回头看。
因为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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