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1/2）

颤抖了许久，那恐怖的感觉并没有袭来。

红馥柔媚的声音在曹清清耳边响起：“你知道他是谁吗？”

红馥的声音似一道暖融融的火光温暖了已经惊骇的曹清清，她慢慢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婴灵，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身体，僵直着脖子缓慢地摇头。

鬼婴灵被无形的绳索悬吊在空中，晃晃荡荡，不甘心地死命挣扎，一次次地伸开双臂试图接近曹清清求抱。

“妈妈、妈妈……”

曹清清第一次听见这鬼婴灵的叫声，这声注满深情的“妈妈”似是致命而绚烂的毒药，明知他不怀好意，可心里还是生出了最柔软的怜惜。

殷菲郁看着曹清清的神色就知道她中计了，有心提醒，再看了眼了红馥后又欲言而止了。

鬼婴灵的这点小伎俩连殷菲郁都影响不到，更何况是红馥。红馥手上微一用力，悬吊住鬼婴灵的透明绳索顿时收紧。那鬼婴灵立时被吊开了尺余，再无可能触及曹清清，只急得在那哇哇大叫，将曹清清叫得更柔软了几分，慢慢地伸出手去试图抱住他。

这叫声在红馥耳中只觉聒噪，只见她屈指一弹，鬼婴灵声音止歇，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红馥这才慢悠悠道：“这个鬼婴灵从哪里来，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了。”

鬼婴灵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后，曹清清才从被诱惑的柔软里醒过神，她也不敢再看被悬的鬼婴灵，只敢将视线落在红馥脸上，一点不敢移开半分。听见红馥的话，她下意识地又想去看鬼婴灵，头转到一半立刻回过神来，只僵直着脖子点了点。

红馥也不跟曹清清拐弯抹角，直接道：“这是你孕育出来的，你死后他不甘心未出生就夭折，凭着本能抓着你的魂魄不放，所以你才会受到魂魄分离之苦。但是，你这种情况很罕见，不是常态。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曹清清僵着脖子摇了摇，因为怕一不小心就看见鬼婴灵，摇的幅度也不敢太大，就像是个已经锈了的老旧机器人一样。

红馥无奈，只能一指还在龇牙咧嘴的鬼婴灵，说得更透彻：“你生前只是个最普通的凡人，死后也是个普通的鬼，单凭你是不可能孕育出这鬼东西的。那么，能让你孕育这东西的就不是普通人。这个鬼婴灵阴气太重，即便你不跳楼，最后也会受他阴气残害，等不到足月就会令你枯血而亡。我们如今要找出这个人，制住他，既让我们可以斩除祸害免除更多人遭殃，也可以替你报仇。”

原本就已苍白的脸色霎时变得更惨白了。

曹清清被红馥这番言语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呆呆地看着红馥。

红馥又道：“如今，你可愿意说出来？”

曹清清已经被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红馥木然地点了点，好半晌才能勉强开口：“秦……仁。”

说得太含糊，声音太低，红馥居然没能听清：“秦什么？”

万事开头难，但既然已经起了头，曹清清也渐渐放开那点心病芥蒂，况且，这件事一直埋于心中无人可诉，如今对着两个自陈绝不会宣扬的同性，她的话就越说越多。

“是隔壁四班的秦仁，我们是在今年暑假在市图书馆遇见后才在一起的。”曹清清皱眉回忆着，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一起去奶茶店喝奶茶，一起瞒着家里游玩、看电影，甚至一起偷尝禁果，这些曾经都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如今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割着心，当初有多开心，如今就有多么痛恨。

“……自他知道我月经推迟后，开始还与我见几面，只用花言巧语哄着我，等到我用验孕棒证实之后，他再不露面，一直到昨天期末考试结束，我在图书馆截住了他，他却冷漠地仿佛不认识我，不仅不承认他与我的关系，还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所以，我才一时冲动跑上了楼顶跳了下去。”

一个不负责任也没能力负责的花心少年少女的故事。

红馥长叹一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既说你是冲动之举，那么，你有写过一封内容为“成绩不好，愧对父母”的遗书放在书包里吗？”

曹清清连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写。”

红馥默然良久才道：“你放心，这个秦仁，我们会去找他的，你安心去地府吧。”

说罢，她再次取出青色竹简，从里面将裴启民也放了出来。

裴启民刚一落地先指着曹清清喊道：“原来你也在这儿。”

他看了看红馥，见红馥对他并无任何怒意，又对着曹清清道：“上次看见你从楼顶一跃而下，好玩吗？”

红馥“扑哧”一声笑起来，这才双手结印，不久就招出两个阴差来。

两位阴差甫一出现，先与红、殷二妖相互行礼，然后才道：“不知红姑有何吩咐？”

红馥随意一指屋中的三个神态各异的鬼：“新抓的，交给你们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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