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1/2)
在孙娟的葬礼上,阮若安见到了他的母亲,一位优雅又漂亮的舞蹈家。岁月不忍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年近四十,叶雅歌却依旧像个二十多的姑娘。
叶雅歌擦擦自己儿子哭花的小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十几年的空隙,难以用一朝一夕弥补。如果不是孙娟的突然离世,阮若安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叶雅歌和阮呈。他的出生只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孙娟的极力劝阻,叶雅歌早就打掉了这个孩子。对于叶雅歌来说,阮若安是她舞蹈路上的绊脚石。她对眼前这个抹眼泪的孩子没什么感情。阮若安带给她的,不是初为人母的喜悦,而是肚子上难以抹去的妊娠纹。
孙娟人缘不错,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叶雅歌耐着性子给阮若安擦眼泪,她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别哭了,都是男子汉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男孩就变成了男子汉,从此被剥夺了哭泣的权利。
他没有什么行李,也没有什么留恋。阮若安牵着母亲的手,坐上了一辆豪华轿车。
车里的冷气开得太大,阮若安摸摸手臂。叶雅歌叫司机把冷气调小。
阮若安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妈……我们要去哪?”
叶雅歌自然地答道:“我们去上海。你是舍不得这里吗?”
“不,”阮若安望着窗外,回答得很坚决,“这里除了奶奶,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车行驶过小学。正是放暑假的时候,学校的大门紧闭着。阮若安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陆商,我恨你。”
世上本无无缘无故的恨。但放在陆商身上,阮若安觉得这句话讲不通。世界上本就有无缘无故的恨意。
它具体化在陆商每一句恶语里,化在写在男厕所门板上的字里。
小胖去上厕所时,看见厕所门板上多了几个用黑色记号笔写下的字。字迹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谁写的。
上面写着“吴懿爱心小胖”,还写了“小胖爱心阮若安”,下面还有写“阮若安爱吴懿”的,合着就是一三角恋。
“这到底是谁干的?”小胖发现后便和吴懿讲了这件事,吴懿顿时火起,“肯定是陆商,一定是陆商。”
小胖点点头:“不是他,还能是谁?亏我之前对他这么好,现在他还来反咬我一口。我和你说,他还老是和我讲你的坏话。”
吴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小胖拍下后脑勺:“糟糕,我赛尔号还在他那里,他不会把我满级的精灵放生了吧。”
吴懿给了小胖一个白眼。
程晓雪听说了这件事,跑来八卦:“你们知道男厕所门板上的字了吧。你们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小胖义愤填膺地说:“还能是谁?当然是陆商了,一看字就知道是他写的。”
阮若安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发言。其实他才是受伤最大的一个。厕所门板上的字对他来说也只是个玩笑话罢了。他不是女生,就算写他爱吴懿又能怎么样呢?
小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同性恋,他们单纯地认为男生只会喜欢女生。对于这种玩笑全然不放在心上。
让他消沉的,是塞在同学们抽屉里的一张张纸条。
“阮若安是女的”,“阮若安没有小〇〇”,“阮若安被大叔给摸了”,后面还加了个大笑脸。
“到底是谁写的?”阮若安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连孙娟也不知道。他只想让这段记忆烂在心里。可是……
吴懿拍拍阮若安的背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对了,你真的被大叔摸了?”
阮若安还没有回答,小胖就替他说了:“我不是上个星期和你说过了吗?陆商亲眼看到的,他说软软被一个大叔摸来摸去还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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