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预备绿(1/2)
徐远回到自己岐云峰的寝殿,很自然倚向软榻,徐艳惊慌跪地道:“姐姐,我错了……你罚我罢。”
“是你的消息有误,让掌门接见了一头畜牲。如今,我不怪你,起来吧。”
“姐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无能……我再也不敢了……”
徐远还是笑如春风般和煦:“倒茶去。”
徐艳听闻,一愣,随后满脸堆笑无比殷勤地沏好了一杯新茶,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将托盘高举给徐远。
徐远慢慢拿起杯子,将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头,缓缓浇下。
“你还想有下次?”她不笑的时候别有风姿,看着同往日一般面善。
“不!不会……姐姐教训的是……姐姐仁德,求姐姐留艳儿一条命在,艳儿必定当牛做马,永世报答姐姐恩德!”徐艳不能再诚恳道,仿佛被开水烫得不是自己。
等开水倒尽后,徐远:“你起来吧,这些时日,好好反省一下。奉劝你不要招惹慎思铭,不配,也惹不起。”
徐艳此刻的表情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随后,她缓缓抬头,用一个不能再灿烂的微笑回复徐远:“谨遵姐姐教诲。”
“下去吧。”
“是。”
慎思铭是掌门的人,徐远知道,若她真的和慎思铭发展出情愫,凭她,也只有被戏弄操控的份儿。以慎思铭的狠戾和心机,徐艳不仅会把自己搭进去,还会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出来。
在明心苑,冰凌跪了三天。冰凛被掌门带走,后两天算是没人陪她跪了。不过有慎思铭全程围观呀~
亥时末,子夜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冰凌被冻得微微发抖。她很好奇,慎思铭睡在书堆里若不醒,自己还要继续跪着吗?以及,要不要叫醒他?这样睡肯定会风寒的。
“还迟到吗?”
“……”
“不敢了。”冰凌求生欲极强的回答她,心里暗自道:是不是明天就不用跪了?
“明日准时,去吧。”
“哦……”
冰凌腿麻,起身一瘸一拐的样子自然逃不过慎思铭的眼睛,他回自己居所的时候,是笑着的,可能……这很有趣?
没有什么比累了一天去泡澡更开心的了,冰凌后院的温泉是为她新建的。今日侍女告假,她泡着泡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
“完了……要迟到了……”
慎思铭看到的,是一个准时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冰凌……头发粘在背后,手指发皱起皮。
师徒二人,对视无言。
冰凌依旧跪在那里,慎思铭看了她好一会儿道:“回去把头发擦干。”
“哦。”
等再回到这个地方,慎思铭已然不在了。
“师尊?”冰凌试探唤他,没人应答。
而后,她本能躲闪过身后慎思铭突如其来的一剑,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冰凌明白,这是打算开始试试水,然后独家授课了。几招过后,长剑直指她的脖子,也停了下来。
“好弱啊……”慎思铭收剑幽幽道。
“……”
冰凌就地化出一把冰箭就向慎思铭刺来,马上就要以彼之道还至彼身的时候,慎思铭消失了。脖颈间属于金属剑身的凉意让她停下脚步。若慎思铭将剑平放,恐怕,她的脑袋此刻就不属于自己了。接下来,她的冰剑,碎成了几段。
“好弱……”慎思铭道,还有些绝望和嫌弃是怎么肥四???冰凌黑着脸就使出看家本领朝他一番狂轰滥炸。
结果,就是差点没被打残。
她躺在地上,看着白茫茫的天空,怀疑人生……慎思铭说的没错,她真的好弱啊。
他收剑,蹲身拉起冰凌:“以后每日围着明心苑跑一百圈,去吧。”
“???”
一百圈,跑完,一天就差不多没有了。
如此,她连跑了一个月,明明每天在狂吃,却瘦了十多斤。
猉云也在半个月前回来了,说好的一山不容二虎戏码,自慎思铭叫他监督冰凌惨无人道的训练后,他转而极其同情每天累成狗的冰凌。甚至不惜挨慎思铭的白眼替她求情,结果,自然是和没劝一样。
第三十天,冰凌跑完一百圈,恰好午时,她似乎适应了这个训练强度。
猉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算是理解老头儿为什么对你狠了。”
冰凌一声苦笑,拧了拧衣服下摆滴下的汗水,接过猉云递来的茶杯道:“多谢师兄。”
她坐在台阶上休息,猉云在一旁看她。猉云搞不懂慎思铭是怎么和她结契的,没道理啊!更令人想不通的,是慎思铭警告过他,让他死守这个秘密。
冰凌从前的调皮程度他不是不了解,现在似乎成熟稳重了许多……难道!难道!猉云开始脑补,她在强权威逼下,不得已委身就范,而后慎思铭又恶趣味的与她结契了……不对,人和人可不是说能结契就能结契的,是巧合吗?慎思铭抖s并不稀奇,难不成……冰凌是隐藏的抖m吗?那唐暮然怎么解释?
“你看着我做什么?”冰凌端着茶杯问,猉云盯着她好一会儿了。
“我……没事。”
冰凌见猉云拘谨的转过身去,暗自吐槽……她翻阅过雾凛仙都的史料。为今这副样子,有些像掌门的亲生女儿,也是曾经兰沁还是男人时候的未婚妻唐肃的模样。据说唐肃姿容卓绝,法力高强。自己只是有几分像她罢了,难怪兰沁躲着她,有人骂她大不敬,慎思铭也待她的态度缓和了,毕竟师姐……呵呵。
这些人怀古伤今,变成这个样子本就与她本意无关,还不是慎思铭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猉云又没见过唐肃,跟着凑什么热闹!
“姑娘,院长之命,请姑娘沐浴更衣后,移步凌云峰云悠殿,行赐字礼。”侍女在她身后行礼道。
“啊?……好的。”
“姑娘请。”
“嗯。”
侍女又言:“主使也请猉云公子去。”
“我?”猉云心道:怎么还有我的份儿?
“公子请准备吧。”
“老头儿搞什么名堂……我知道了,多谢。”猉云望着冰凌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站在庭院好一会儿才离开。
不出一会儿,冰凌与猉云一同现身在云悠殿,两个人穿得仿佛情侣装……双双坐在慎思铭一旁,这三个看上去,现在是亲子装了。
掌门主位,面前,有一个石头做的水盆。
所有诛仙院的弟子,皆要刺破手指,滴进那个水盆中一滴血,水盆里则回浮现出他们的赐字。
它仿佛盛着黑色的水,看上去漆黑一片。每人都收到了一枚银针,第一个上台刺手指的,是严正雨。拜师的时候冰凛先,所以这次轮到他……男孩子们的固执,可能就是这般迷醉吧。
严正雨深呼吸后,利落地将银针刺向食指,针尖接触到皮肤时,他很耿直的停下了。除默认死去的何欣与孔梵纱等人,诛仙院还余下五十八个同期弟子,他自己外,六十个人都在注视着严正雨的举动。
场下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掌门放下茶盏,不着痕迹弹出一根银针,随着杀猪般的叫喊,严正雨的血顺利滴入石盆中。助攻神针,贯穿了严正雨的指尖。
盆中沸腾起来,没一会儿,黑水清澈见底,盆底显出血淋淋的两个字:明汐
严正雨忍痛走向展板,将自己的赐字写了上去。
每个人得到赐字后,都要将它开诚布公地写在展板上,让所有人铭记。此后与俗世之名无半点关系,以此番赐字相称,算是了却尘缘的一个开始。
有了严正雨的前车之鉴,其他人不敢多虑,乖乖忍痛刺手指。冰凛不是第二个,他看向哆哆嗦嗦一屁股坐回座位的严正雨,默默掏出手帕,准备给他包伤口。
“还是小凛关心我……嘿嘿嘿……”
不等他美,冰凛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拔下严正雨手上的那根银针。虽是小伤口,血飙得老高,严正雨奋力挣扎着,因为嘴被堵住而没有吼出来。
等伤口包完,冰凛用滋了一脸血的惨白面容对着他:“知道你下不去手,不客气。”
严正雨:“……”
下一个就是冰凛了,他走向石盆,莫得感情地刺破了自己的手指,行云流水滴好血,动作引得台下迷妹一脸痴汉相。然鹅……他愣住了,随后,又刺了一下手指……连续三次后,冰凛黑着脸看向盆底,那两个字没有丝毫改变,每次滴血还会自动加粗:“云娆”。
冰凛的手指已经被他自己戳了五六次,掌门调笑慎思铭道:“我想,你炼制自动赐字的东西有点不靠谱啊,莫不是失灵了?要不,你递给他一把刀试试?”
慎思铭黑脸道:“绝无可能!”
言毕,慎思铭就要走下高台去查看情况。
冰凛伸手示意:“师兄且慢!”他阴沉着脸,仿佛被人抱着大腿,冰凛举步维艰地在全场疑惑下,走向展板……这是他写过最慢的“云”字了。
好在笔墨充足,已经有两个弟子写完了名字归位,冰凛依旧犹豫着,连冰凌都开始有了兴致,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都说宁做穷人*妻不当富人妾,在雾凛仙都,亲传和内门的差别大概如此。冰凛虽拜师掌门,不过是普通弟子,连内门都不是。掌门目前只有两个徒弟,论资历,他与身为亲传的慎思铭毫无可比性。
一切被掌门看在眼里,唐斌本就是个皮的发慌的人,这下,他故意催促冰凛道:“你若是手不舒服,告诉别人帮你写就好了。”
冰凛一脸风平浪静写完了个歪歪扭扭的娆,而后极力克制失控的表情回到座位。
严正雨自然不会放过调笑他的机会:“娆娆?快过来,大爷想死你了~”
众人蓄力憋笑被严正雨最后的一根稻草击溃,连慎思铭都将想喝进肚子压压惊的茶喷了出来……场面一度笑到失控。
冰凛坐回座位语气平静中带着绝望:“绝交吧。”
“哥……小凛……哥哥哥哥哥哥哥……我错了……”
冰凌向他投来一个同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冰凛的心仿佛化了……这是她知道那件事后,第一次对自己笑。
“小凛,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逗你的,没想这样。”严正雨在一旁央求,毕竟,他不想失去这个极为靠谱的大腿。
他眼里皆是冰凌转瞬即逝的笑意,看都不看严正雨就回答道:“好……”
唐斌飞刀向展板掷去,刺中一只甲虫,刀尖与虫子恰好固定在冰凛所写“娆”字的女旁。
云娆,变作了云尧。
“云尧,不错,我喜欢。铭儿的东西,有点意思。”唐斌都发话了,场下陆续安静,再无人敢喧哗。
以山柚在展板上写下了“如风”。
当年被冰凌救下的富家小姐提笔写作:“疏影”。
最后到了冰凌,她看着水中的字,沉默片刻,提笔在展板上收尾:“云策”。莫不是水盆搞错了冰凌冰凛姐弟,若冰凌是“云娆”冰凛是“云策”那么事情就很合理了。
这场赐名大会,总算圆满结束。
维卡单方面解除了两只灵兽的契约,并没有给唐斌兴师问罪的机会。雾凛仙都与维卡所在的万兽阁,不知算不算正式结下了梁子。秋后为冬,这个冬季,对那批外出历练的孩子注定是风雪交加。
九洛神尊在世,只有五个内门弟子,其余普通弟子,不过是凑数的苦力,和唐斌冰凛这对师徒一样,甚至都算不得弟子。有些甚至连飞升之前,都未曾谋面。韩邵,就是其中之一,他最后从了唐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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