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道貌岸然(1/2)
就在冰凛将那颗心递给唐斌后,沙丘上的尸体逐一开始缓缓站起,冰凛将手按在双刀上准备随时迎战。唐斌依旧拿着个血淋漓的心脏保持微笑,而慎思铭则是在发呆。
下一刻,慎思铭和唐斌都像是沙粒一般,被狂风吹散在这里……冰凛还来不及诧异,就砍下了一具扑来尸体的头颅。这些人,都是唐斌让他杀的,冰凛杀了人,也将商队首领的心按照命令给了唐斌。现在……他只能胡乱砍杀死而复生来寻仇的尸体。
那些尸体,一刀下去就变成了散沙,而后迎风聚拢成人形,往复如此……冰凛见状立刻御剑起身,想要逃离荒漠,风暴夹杂着黄沙将冰凛迅速拍在不远处的沙丘上,落地前,冰凛看到自己身下是一大片没了皮的手臂,仿佛只要是碰到了,就会被立即抓住……
他将左手刀用力刺向那片血手,借力将自己弹向远处,想到严正雨给的灵符,情急之下也不管那么多,都被他尽数抛出。霎时间,那群狂暴的血手臂动作似乎是放慢了,放眼望去,整个沙漠都变成了红色,已成一片血海。
好在这些灵符确实是有些效果的,几张打在地上的血手,零零星星炸得几片漆黑。另十几张围城一个球面,恰好护住冰凛,抵挡风暴和其他东西的袭击,好让他有些思考的空档。
“把心还给我。”
冰凛闻声一怔,这是冰凌的声音!
他回身看去,悬空在自己对面的商队首领,兜帽之下,正是冰凌的脸。
“你不是她!”冰凛尽力克制,告诉自己这绝对是幻象。这里是清林幻境……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对面的那个人,绝不是姐姐!
“我怎么不是她?或许,你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哥哥吗?”
冰凛听到这番话,心中抽痛,依然压抑着真实情绪道:“你不是她。”
“我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忘了?因为我的眼睛预示着灾祸,我又是长子,出生之时,我服食了覆月,就成了你姐姐。可是父亲担心我还是会威胁到北地的国运,连长幼次序都改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哥哥。直到有一年,有人说,公主留不得了,会影响王子,我就被带走了……”
“你住口!”冰凛紧攥着手中的佩刀和一柄长剑,手臂上青筋暴起,他黑着脸看向对面的幻影。
“我说的不对吗?因为你啊,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好不易来了这里,你为什么还是要穷追不舍夺走我的一切?你拜师掌门,我都要叫你一声二师叔呢……冰凛,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哥……我没有……”冰凛有些委屈地解释道,却殊不知,围成一圈保护他的符篆中,在其身后已经有一张开始出现了烧蚀的现象。
“我也是得知真相才出来找你的……哥!你离宫之前,我对此不知情!”冰凛仿佛忘记了对面只是幻影,尽力解释着,好似这样真的可以得到冰凌的原谅。
“凛儿,你把心还给我好不好?”她拉开黑色的斗篷,撕裂的胸腔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颗心,而冰凛,背后多了个窟窿,流血如决堤。严正雨给的所有符篆都已烧成了灰,冰凛没了支撑,径直朝地面冲向遍布血手的无涯之海。
就在他即将被分尸的刹那,好像,有一丝亮光……
清林幻境出口,慎思铭全身是血,将另一个血人率先扔向现实,随后自己也在近百只血手的撕扯下逃了出来。
掌门唐斌诧异地盯着自己的两个徒儿道:“怎么这般狼狈?”
慎思铭靠在一旁干咳了好一阵,缓缓看向唐斌:“清林幻境出问题了,它在诱导进入者开杀念……除了冰凌,其他人都……冰凛……差一点回不来……”
唐斌拎着慎思铭就近找了个还算能躺的长椅放在上面,冰凛这边就不容乐观了,肋骨断了四根,从背上被开了个大口子,好在心还在。
掌门见状,皱眉道:“麻烦!”
唐斌一边处理冰凛的伤一边问慎思铭:“时候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冰凌外出历练?顺便……干一干你的老本行?”
唐斌这边接骨,不曾听到慎思铭回应他,于是回头问:“你莫不是伤得连句话都说不出了?”
慎思铭一脸绝望,早知道他是这个意思,毕竟雾凛仙都也是要吃饭的……抓抓鬼除除妖肯定不能填补日常开销的巨大空缺,除了唐斌卖给宏国君王吃了就脑残的脑残片,可能还有明里暗里干一些走私押镖甚至有关慎思铭本行的灰色行当营收。
慎思铭倒也轻车熟路,再加上万兵阁长虫那边的人脉,一些事情还是没有谁会质疑雾凛仙都的。现如今,自己做这些事情就算了……冰凌……于情,北地嫡公主啊!抛开他爹是谁的问题,说好的不能折辱人家呢?于理,冰凌与冰家,若久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真的要让她参与到雾凛仙都的黑幕吗?
“我以为不妥……”慎思铭道。
“可以……怎么不可以?又不是什么都告诉她,你带她灭个国玩玩,也算是历练了。反正这种事你不是有经验得嘛!”唐斌一脸贱笑,回身看冰凛:“啧……光顾着和你大师兄说话,缝窜针了!你忍着……不用忍着,现在刚好不知道疼。”
慎思铭躺在一边百感交集……他有些担心,唐斌帮他处理的几次重大伤势,会不会被落点什么进去。
云清殿
严正雨奋笔疾书终于写完了维卡的测评考卷,冰凌和提问结契的弟子还在双双面壁,严正雨有些尿急,他不敢也不能交卷走人。东西在维卡手里不说,好死不死,维卡将那卷讲义放在了严正雨身边,她也恰好坐在了冰凌的空位上。
与维卡同席的殊荣,是多少人都艳羡不来的,而此刻,严正雨觉得,冰凌都不能帮自己躲过一劫了。他无意间瞟向维卡的讲义……微微泛黄的皮卷……上面刻印的符号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确是见过,这种像是个直角三角形的符号,在慎思铭的早课出现过,是妖市在人背上烙下的痕迹……
那维卡的讲义,岂不是人皮做的!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
维卡敲敲自己的讲义,待严正雨看向她时,缓缓道:“你猜的不错,正是。”
待大殿上除了维卡和严正雨外,再无问问题的弟子,严正雨看着维卡,回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先生……我的东西……”严正雨试探道。
维卡略带嘲讽道:“算作是纪念,送给我不行么?还是说,有什么特殊意义?我见你们大多数人都带着这个东西,莫不是与自身命格有关的?”
维卡猜的没错,是有点关系,不过若是真的丢了,倒也不影响什么。这副眉心坠,属于锦上添花的法器,只不过能保一命的东西,对于这个凶残的世界而言,的确算是重要了。严正雨并不想把它给维卡,更不知为何她就是盯上了自己。
“当然没有……这个东西……呵呵呵呵……装饰品!不瞒先生,你看我们的外袍袖子,多出来的银质环扣不也是没用的么……与这一般,有人爱戴有人不戴,倒也没人强迫,只是戴上了,就代表是雾凛仙都的人。名门正派,给外人看得,不是为了好看的么。”严正雨现场瞎编,能否糊弄过去就两说了。
“哦……那为什么方才你身边坐着的姑娘,她就没有呢?”维卡刁难道。
严正雨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于是面露难色道:“先生……实不相瞒,先生拿走弟子的东西,正是我与那姑娘的定情信物,她近日见我未曾带在头上,还发了怒……大殿之上,先生也见了。”
维卡又不是傻子,只是,她早知道那群孩子们头上的东西不是凡物,随意抢一个过来,却又搞了半天发现不出什么名堂。毕竟是在雾凛仙都,还真不好明目张胆的在唐斌地界胡来。这小子机灵,现在东西成了人家的定情信物,更没法死皮赖脸地要走了……
“先生传道授业解惑于雾凛仙都,乃为吾等之幸。君子有成人之美,可惜弟子的东西早年遗失,此物的主人原是她,既然交由弟子保管,请先生务必……”
维卡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她伸出手,将东西递给严正雨道:“祝你们百年好合。”
严正雨没来得及欣喜,仅是拿到了,心里便咯噔一声……东西被动过手脚。
维卡伴着风雪的幽光消失,严正雨心虚地向殿外跑去,门口,冰凌正等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感动……这姐弟都是讲情谊的。冰凌没有扔下自己而是等在殿外,想必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和非议。
“怎样了?”冰凌上前问。
严正雨将东西展示给她看,冰凌见状道:“就好,那我走了。”
“等等……”
“又有何事?”冰凌停脚回身看他。
“我……可以再求你陪我去见兰沁吗?毕竟那支签……”
“好说,走吧。”
淳宁镇这边,冰凛身受重伤,慎思铭的情况也不乐观,三人驾着马车来到雾凛仙都入境处。
“你走吧,你和你哥哥都测过了,不符合我们的弟子入门标准。”
“我求求你……我哥哥和我,走了很久很久了,就是为了雾凛仙都而来……”
“你们走吧,你看这个球,灵根越纯,显色单一。姑娘和你哥哥显五色,都是普通人,不宜修仙啊。”
唐斌和慎思铭到了山门脚下,也一样要下车接受检查。听闻前方喧闹,唐斌和慎思铭对视了一眼,皆不作声。马车里还有个不省人事的,小弟子只是象征性地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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