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1/2）

肖恩看着背对他清理地板的主人，眉毛不解地皱起，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可爱的主人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把他最喜欢的花接住了，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他走过去，想像往常一样抚摸齐凡柔软的头发，对方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下避开他的手，就连头都没有回。

“……你在生气吗？”被主人冷落的感觉很不好，肖恩有点怀念起那个动不动就会害羞大声斥责他的小王子。

齐凡闻言噌地站起来，转过身愤怒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生气？！看到肖恩跳下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经历过那样恐惧的时刻，心悸地浑身冒出一层冷汗，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区别肖恩和人类的区别，即使对方长得再像人类，他还是“死”的，甚至连生物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物品。可是不行，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把人类的情感倾注在对方身上了，在他眼里，肖恩就是一个人。

等到头脑一片空白地扑过去往下看时，他发现肖恩竟单手挂在楼下的阳台上，看到他还晃了晃手上接住的花盆。齐凡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他怎么能忘了这家伙不是人类呢。

浑浑噩噩地下楼把那家伙领回家，顺便和那对被吓坏了的夫妻道歉，一直到坐下发了很长时间的呆，齐凡终于有些缓过神，脸色都是煞白的。

因为担心而生气只是一小部分，看到那家伙无动于衷地将花递给他，甚至还笑了笑时，他才感到说不出口的愤怒，为什么可以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呢？一点也不用考虑他的心情吗？这样就好像……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一样。

“齐凡？”这是肖恩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直呼主人的名字，脑子里的信息完全不够让他明白怎么才能安抚面前明明是愤怒，表情却又带着点悲伤的主人，这让他感到有些焦虑和难过。他试着上前去抱住对方，却被坚定地推开了。

“刚才谢谢你。”

不，他要的并不是感谢。

“那些花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为什么现在要生气？告诉我。”肖恩执意要得知答案，这样才能找到让主人重新开心起来的办法。

“……”是很重要，但是——

当然不会有你重要吧。

当这句话极其自然地出现在齐凡脑中时，他愣住了。

喜欢上一个人的瞬间有很多，被他抱住的时候，亲吻的时候，还有那个人给他做饭，抚摸他头顶的时候，哪怕看着对方做家务，都会有心动的感觉，可是想要占有这个人，得到他全部感情回应的心情，却唯有此刻是如此的鲜明。

“算了，你不会懂的。”

齐凡转身想要走开，又被肖恩挡住了路：“你不说的话我当然不会懂，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可能会懂！你懂人类的感情吗？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讨厌什么是担心什么是难过吗？！你的脑子里只有那些设定好的智能程序！你只是个——”齐凡猛地止住嘴，惊觉自己冲动之下说了过分的话，他想要道歉，可是看到肖恩有些迷茫的表情时，又无奈地苦笑出来，看吧，这家伙根本就不明白。

“我并不是人类。”仿佛斟酌了很久，肖恩才开口，“机器人是不能被赋予感情的，否则我们有可能会伤害到你们……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喜欢，因为我喜欢我的小王子。”

齐凡有一瞬间几乎动摇了，可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不，那并不是喜欢，如果换一个主人，他也会这样说吧？

齐凡心里揪得有些难受，他真是个笨蛋，到底为什么要对肖恩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啊。

“哎……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现在也不生气了，所以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好吗？”

这次肖恩没有再吱声，他点了点头，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齐凡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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