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黎煜醒来时就有点想发火,不是对谁发火,而是对自己,还能不能好了?这动不动就头疼欲裂就跟精神病妄想症发作似的,脑子里乱冒那些记忆片段还原度还高得跟身临其境似的,还能不能好了!
不过这火气在看到床边坐着的那人的脸时,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咦嘻嘻嘻,真好看。
而且他还抓着叶暄的手,瞧着像是抓了挺久。
外头已经泄进天光,国师这是……在这儿守了一夜啊?当然,不远处还有几个宫女和太监,俨然也是守了一夜的样子。
皇帝么,这待遇还是得有的。不过那能一样么?国师位高权重,大可不用做守在病榻前这种事情。
守夜小太监困乏的眼朝着卧榻扫了一眼,看到黎煜醒了,小太监惺忪的眼登时清醒了,张口就想喊,还不等出声儿,就见陛下的目光睨过来,拢唇发出个短促的音节,“嘘!”
小太监嘴都张一半了又猛地闭上。
黎煜再看向叶暄的时候,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眼。在皇帝的寝殿,哪里有能睡得安稳的,在黎煜发出那个音节的瞬间叶暄就醒了。
“陛下,可好些了?”叶暄声音略哑,听起来有些疲惫。
黎煜点了点头,手倒是没松开,像是没这回事儿似的,依旧死皮赖脸地抓着貌美国师的手。
叶暄垂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黎煜心里还有些遗憾,就见叶暄躬身请罪,“昨夜是臣失言了,臣虽身为谏臣,进谏当直言不讳,却也不该忽略陛下贵体欠安,言辞激烈致使陛下痛症发作,请陛下降罪。”
黎煜听到这话怔了怔,然后就摆了摆手,“我……孤没怪你。昨晚你说的话也没错,那周家百十口人命……”
黎煜抿了抿唇,他上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眼下得了这皇帝的身子,却是曾经一句话就抹杀了那么多人命,而且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很多次。根本无可辩驳。
叶暄亲眼瞧见那双眸子里的光在说到这话时是怎么黯下去的。那样从明到黯的过程竟是会让人心生不忍,就好像那双眼就该那么明亮着不染阴云才对。
黎煜垂着眸,并未注意到身旁貌美国师渐渐幽暗的目光,只自顾自说道,“至于这头痛,也不关你的事,我……孤……”
君王得了癔症之后不止性情完全变了,就连自称似乎都不习惯了。改口了好几次,眼下似是终于烦了,索性就咬重了音,也不再自称孤了,再开口就是,“我本来就头痛,这两天一直时不时就要头痛一次,和子煦昨晚的谏言没有关系。”
君王不仅自暴自弃的不再自称孤,甚至破罐子破摔的对国师的称呼也随心所欲起来。而且说完这句时,君王还扬着下巴看着国师。一副‘我就这么叫了,你怎么着吧’的样子。
叶暄没说话,静静看着这双眼,片刻后垂眸,“谢陛下容恕。”
听着叶暄那把嗓子声音似是温和了些,黎煜想了想就又说了句,“我也没想让苏院正告老辞官,让他回来吧,我……我让他用金针扎我头就是了。”
他咕咕哝哝的,“年纪大了怎么这么冲动呢,不就是不让他扎我头么,居然就辞官告老了……”
就算黎煜不提,叶暄也是打算去面见苏院正一番的,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癔症,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彻底。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如若不是对君王的猜忌是大忌,叶暄真的会忍不住觉得民间有夺舍的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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