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2)
暗道内,火折子照到的范围出乎意料的小,拿在手里,也只能勉强看得清一尺之外的景象。长满青黑色苔藓的墙壁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血符,褪色的符纸上沾着一道道类似于蛆虫的毛发,烂泥似的碎肉。稍有风吹草动,那符咒就像是一只只被惊醒的吸血蝙蝠,示威似的忽扇着翅膀,阴冷而腐臭的气息在这一扇一落之间,如同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来。
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前后相错不到半寸。林逐相走的漫不经心,看着墙上的血符跟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这些符上的咒法和画样与之前石板上的如出一辙,想必是有人用此法汇集怨鬼之气,驱为阴鬼。
一如今早误撞上夭童的莽汉,
剥皮,填草,入符而生。
林逐相心中已经猜到暗道的用途,语气平淡道:“还不知道,这几百张符催出来了多少阴鬼。”
血符被改的事,他猜温揖远并不知晓,毕竟此符虽有改动,但大体依旧是寻常的符样。若是温揖远全把他们当镇鬼符处理了,那无异于火上浇油,为造阴鬼添砖加瓦。
温揖远微微偏过头,眼神中划过一丝惊异之色,忽而开口道:“此符改镇鬼为聚怨,你既知道其厉害,切记勿要触碰。”
林逐相心念一动,‘烬鬼’一法,学需从小,可在他死之前,皇室贵族一律禁碰这种不清不楚的东西,那温揖远又是从何处学来的?更何况,血符聚怨并非是可以从书中学到的死板内容,想要一眼看出,温揖远怕是没少经历‘烬鬼’之事……
举步维艰,如履薄冰,身涉险境,生死一念,就像附在他身上的一道符,只要活着那道符就活着。
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他看温揖远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疼惜。
“咔嚓——”
林逐相忽觉手腕一痛,整个人像是飞起一般,从刚才的漆黑转到了火光聚集处。他手一挣,见自己正贴在温揖远身上。借着火光朝刚才的地方看去,除了陈年老泥之外再无他物……
那之前的‘咔嚓’声又是什么?
林逐相的手腕又开始不听使唤的燃起灼烧感,他轻转着金属护腕,带着几分不满道:“我说让你拉我手,你怎么不听话啊!”
温揖远冷淡的一移身子,道:“没兴趣。”
林逐相耍小脾气似的向前抢了一步:“那搂腰有兴趣吗?或者下次你提前喊我一声,我搂你腰啊?”
温揖远:“滚!”
‘咔嚓——’
林逐相屏息凝神,通过声音来判断蛰伏的阴鬼藏身何处。越往深走,湿冷的鬼雾就越浓,像是一张紧密的神经网,先是覆盖在身体表面,而后透过皮肤毛孔一点点深入体内,钻入骨髓。
‘啪嗒——’
一滴粘稠带着腥臭的液体从暗道顶部滴落,正中他的肩头。
“小心!”
林逐相一手朝后下意识的推了把温揖远,一手掌心化出冷光火焰,微弱得似乎一声叹气就能熄灭,可当它缩成枣核大小时,那团火焰扑棱棱的燃烧起来,朝一处黑暗角落飞去。
火洗四壁,蓝光赫赫。
一颗头倒着从墙顶冒出,它就像是一块挂着皮、混着泥的腐肉,两个圆洞洞的黑窟窿里,嵌着一对泛黄充血的圆球,仔细看还能分清,那是两个翻上去的眼球。一股霉绿色的液体顺着凹凸不平的肌肉组织滴下,浓稠的都可以拉出来丝了。
燃烧油脂的臭气从那张皮上被烧焦的地方传来,墙顶像是一口埋死尸的沼泽,像是会呼吸似的一收一缩。
‘啪!’
一只缠着破布条的手一把抓住了林逐相的肩,满手臂上都是溃烂流脓的疮疤,尖利的指甲不断用力,欲要刺穿他的肉。
两把铁尺从袖管冲出,拿在手中如所向披靡的一把利剪,在手中交互,一道弧形的红光略过,抓在肩上的手已是两半。林逐相趁机跳入冷焰,反手挥向从墙顶爬出的阴鬼。
他侧目一看,疑是他动作太大,挖出萝卜带出泥,数十只断手如雨后春笋一般,从两壁冒出,枝杈一般斩不尽,杀不绝。透过缝隙看去,只见温揖远手持‘玉露’,一招一式,稳而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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