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董武路大约这辈子头一遭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骂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就像野狗一样嗷嗷叫着冲了过去。宝华一看自己手里的石头根本吓唬不了人了,扔掉石头掉头就跑。他一口气从后庄和下庄的沟坝子上跑了过去,到了下庄后,他一鼓作气跑回了家。进了大门后,见院子里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不禁心头一颤,想着莫不是他母亲和他大哥不是赵家人的对手,叫赵家人给打蔫了?要不然干嘛那么多人都在拍手叫好啊?
宝华慌忙从人群里挤过去,带眼就看见赵定天和黄四娘都在屋子里呢,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着一定是因为黄四娘来了,卢德兰见到了她这辈子最为憎恨的人了,所以就放开他母亲而转手跟黄四娘杠上了。
卢德兰和黄四娘当然不是人生的头一次交手,他俩的纷争可以说是由来已久的,久到早在赵定天跟卢德兰结婚之前的好些年里,她们俩就为了谁能成为赵定天的女人而大打出手了。虽说最后卢德兰赢到了赵定天,可却也并没有将黄四娘给彻底打败了,以至于黄四娘在跟庄上的咸益中结婚后,多少年来还是照样跟赵定天时常混迹在一起。尽管这些年来,顾及到孩子们的面子,觉着孩子们慢慢大了多少该收敛一点疏远一点了,可老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即便赵定天和黄四娘并没有缘分成为夫妻,可多年床笫之事的缘分还是很难断的了的,于是乎这一日三个人一碰面便立刻电光火石,眼看着两个女人就又要打起来了。
对于这种藕断丝连的感情,赵定天向来都是不加隐瞒的,虽然也会刻意避讳,却从来都不曾隐瞒过。正因为他从不刻意隐瞒他和黄四娘的关系,卢德兰才对黄四娘这样的厚脸皮女人恨之入骨,于是这一日在宝华家院子里她跟黄四娘一照面,立刻就忘记了她和齐家人之间因屎尿而起的‘仇恨’了,松开廉淑红,一个箭步动如脱兔冲上前去准备和黄四娘来个你死我活。
宝华瞧着院子里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本想着卢德兰和黄四娘的战争跟他齐家是没有关系的,可毕竟这场战争之火是他亲手烧起来的,故一会之后他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就冲到灶台那边抓了一把菜刀跑上前去,让卢德兰和黄四娘来个痛快的了解。
赵定天到底是个‘怂人’,见宝华拿了一把菜刀递给卢德兰,让卢德兰将黄四娘给结果了,吓得双腿直打颤,厉声喝道:“造反了!造反了你们!”
赵定天壮着怂人的胆子冲上去将宝华递给卢德兰的菜刀一把给夺了下来,厉声又冲着宝华说:“就你这德行,你还一心想着和我家窦窦相亲结婚,我看你啊,就是一泡公牛拉的隔夜屎!”
宝华也不客气,立刻反驳说:“都给我滚出去,要打要闹都回家闹去,你们这些人就连公牛的隔夜屎都不如!”
轰走了家里院子里的人后,齐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屋子里的人数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数量:宝华和母亲廉淑红两个人。
宝华一脸憋闷地躺倒在床上,气鼓鼓地说:“后庄的董武路越来越狗仗人势了,今天他还想打我呢!”
廉淑红的心思不在宝华说的话上,她的心思在宝华的大哥齐忠仁身上,她本想留着齐忠仁晚上吃顿饭说说话的,毕竟娘仨个很久都没有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了。虽说大家上下庄子住着,平日里要想坐下来一起吃顿饭还真不是张开嘴说话那么简单,所以当她看着齐忠仁悄悄地随着人群一起退出去后,心里好一阵难过差一点就掉下泪来。
宝华当然没办法理解廉淑红的心情,他自己还在憋闷中呢,当然不会静下心来去用心揣摩和体会他母亲那骨肉无法亲密的悲痛感的。
廉淑红看着齐忠仁走后,沉默着去院子里将大门给插上,然后返回屋子里随手拉过一只小凳子在桌边坐下来,双手托着腮盯着宝华看着。好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董武路今天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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