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廉淑红因早就瞧见那边那些男人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通常开牛行和驴马骡子行的人都不好惹，她也只能在心里边骂骂解解气得了。

宝华气呼呼地嚷：“都是叫那边的那个男的害的！”

廉淑红嗔怪着说：“你不去那边，他们怎么害你？手不摸鸡屎不臭，你肯定招惹人家了！”

宝华愤怒地嚷：“谁招惹他们了，我根本没有招惹他们……这世上没一个好人……”

廉淑红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说：“瞧你那德行样，刚才还说买黄豆的人是个好人来着，这会又一个好人都没有了？”

宝华还是生气，就继续嚷：“反正就是没一个好人，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将这世上坏人都关到一个大笼子里，把聋子扔进森山老林里，让他们变成猴子！”

廉淑红继续笑，说：“别净说气话，那得多大一个笼子才装得下这世上的人？坏人多着呢，没有几千几万个笼子，我看都装不完，就怕是几十万个笼子也是装不完的，不信等你长大了，咱们再瞧！”

宝华将手在地面上擦了擦，甩了甩，说：“不跟你说了，越说越来气！”

廉淑红笑，说：“本来就是嘛，坏人跟好人都是一半一半的，有多少坏人就有多少好人，你怎么装的完？”

宝华咬着牙，翻着白眼说：“你就是个坏人的头子，你都不护着我的，你也不去帮我骂骂那两个王八蛋！”

廉淑红收敛了笑容，板着脸说：“儿子啊，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马上啊，说不定女方家的人就来了，你非不听，非要去那边瞧瞧！你不听话吃了亏，现在又怪我没有护着你，你这样让老娘我怎么做人呢？我总不能急赤白脸的去跟人家吵闹，说他们跟你开玩笑把你弄屎上去了？你也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会像个大人一会又孩子似的，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宝华见廉淑红认真了，这才不敢再叫唤了，气鼓鼓地说了句要去找水洗手，就径直头也不回地朝着牛行外边去了。宝华走后，廉淑红瞧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小声骂道：“个狗娘养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明显就是觉得我们齐家老小好欺负么！”

廉淑红没有骂别人，她骂的正是自家的大儿媳妇，觉得她是个不把齐家人放在眼里的混账儿媳妇，实在是不配待在齐家的族谱上占有一席之地。可又因当年大儿媳是连哄带骗才好不容易嫁过来的，所以她骂了一会儿，猛地抬头一瞧，见她已经不急不慢地走过来时，顿时又识相地闭了口，远远地迎上去笑着问候她吃了早饭了没有。

大儿媳笑了笑，说：“吃过了！”又问：“宝华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廉淑红说：“跌了一跤，手上摁上牛屎了，去找水洗手去了！”

大儿媳一听这话，哈哈笑着说：“真是什么稀罕就出什么事，也就他能这样出洋相了！”

正说着话呢，宝华洗完手就回来了。一回来，瞧见大嫂快中午了才来，有点火气耿耿地说：“太阳就要下山了，你终于肯来了！”

大儿媳毫不客气地驳斥，说：“女的家离着集上二十多里路，来那么早干嘛？打狼啊？空等着好玩啊？”

宝华没好气地说：“也就你能出馊主意，定在牛行里碰头见面，你怎么不定在茅坑里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