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角落里睡得正酣的小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它站起俯下身子缩起脖子，做出防御的姿势，微眯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敌意。

“喵！”它从喉咙里发出带着威胁的叫声，冲着特定方向一串：“喵喵喵喵——！”

店里的人都不明所以，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这么生气，连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林思齐不喜欢猫，任由微博上各种营销洗脑也好，真正的爱猫人士发博炫耀也好，不管他们怎么刷屏自家的猫主子多可爱，她对猫总有点抵触。

猫没有狗那么亲近人，还不好伺候。更主要的是，林思齐总觉得猫用两只眯缝着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像是穿透了人，看见了虚无的灵魂，又像是在看你用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让她不寒而栗。

她回头看那只快要炸毛的猫，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叫，再看它对着的方向，传说猫能通灵……林思齐没再想下去，拉起言楷就往外走。

“要去哪里？”言楷一头雾水，却任由林思齐拉着走。

“猫会通灵，店里那只猫一直冲你叫呢！”

林思齐头也不回地解释，拖着人继续走，手里的人却不肯乖乖跟着。她回头：“你怎么不走？快点！”

言楷背光站着，手上用力，把林思齐拉近些，笑得眉眼弯起：“担心你老公被猫咬？”

这是认识他以来林思齐第一次认真看他：突出的眉骨凌厉，鼻梁高挺，使眼睛更显深邃。他的嘴唇偏薄，不笑的时候冷漠得拒人千里之外，笑起来带得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又很幼稚。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一公分左右的伤疤，很细但很有深度。

林思齐不能否认，言楷这只鬼，确实长得挺好。跟大众想象里缺胳膊少腿，舌头伸出三尺，脸上血肉模糊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可惜，他已经死了。

“哎呀，我媳妇真关心我！”言楷没有等到她的否认，沾沾自喜道。

“我怕猫被你吓坏了，老板找我赔钱。”林思齐对他的惋惜一瞬间灰飞烟灭，嘴这么欠还老是自作多情，早点投胎也是造福社会。于是她松手，“我要回去上课了，再见。”

言楷乖巧地放手，目送林思齐离开。

玄静子才提着打包袋从咖啡馆出来，好奇地问：“说得好好的怎么走了？”

“上课呢。我媳妇可是好孩子，哪像你，不学无术的文盲。”

说完，言楷就凭空消失了。玄静子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拿出一个蛋糕狠狠咬下一口。

阶梯教室里，林思齐正上着公共课程，放在课桌里的手机频频亮起，一条接一条的短信进来，速度频繁，让她头大。

玄静子不知道哪里弄来了她的号码，先是要她在学校里打听那个死去女孩的信息，要求一条条写得明白，然后嫌弃发短信太贵，发来个微信名片让林思齐加他。

至于新发过来的两条，语气完全变了，问林思齐有没有在想他。

林思齐在心里翻个白眼无视掉这两条，认真考虑起以复活把言楷骗出来让他灰飞烟灭的可行性，顺便添加了玄静子的微信。

等通过验证的间隙，听到旁边两个女孩小声道：“那个三班的赵婕据说是上吊死的。”

“天哪！不是猝死啊？”

“不是啊。她好像很痴迷木偶戏，床头摆了一排木偶。”

“你说会不会是木偶成精了做的？”

“你别吓我，我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了……”

然后两个人笑闹了一阵，话题就转换成了口红色号。

林思齐没兴趣听了，念叨着：“木偶，木偶。木偶！”

灵光乍现，差点拍着桌子站起来。

喻烟雪跳下楼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木偶，那晚的怪物手里也有一个木偶，赵婕痴迷木偶戏。

三个点似乎穿在一条线上，蒙在真相上的雾气散了些，却依旧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木偶社毁于一场火灾，我很遗憾......”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浮现在脑海，林思齐想起一个月前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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