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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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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瞥了一眼江得安,见他紧盯着自己,心中不由泛起几分愧疚,可他碍于众朝臣的齐齐弹劾,终是没得选。

“许太师心思歹毒,残害六皇子妃,德不配位,实乃祸端,今日起褫夺官爵,流放襄州。”陛下此言说罢,仿佛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他托着额头,轻轻揉着眉心,他心里头极其难过,可因实权并不全在他手,他实在没得选。

待到有朝一日,实权在手,陛下定会将许太师重新调回身侧。

正在众人以为不会再有下文时,只听得陛下泛着隐隐怒意的声音响彻大殿,“六皇子江氏止崖,心思缜密,城府深沉,屡屡扰乱超纲与江山,今日起褫夺江止崖所有实权,且不得擅自离宫。”

众朝臣一惊,心下虽是明白了什么,可面对陛下这么多年第一次昭告朝臣的严惩江止崖,他们是第一次见。

柳乙略有不服气欲要反驳,却被江止崖拦住了。

他愧对许莺,这便当做是给她赔罪了吧。

下了朝后,江止崖走的极快,江得安废了些力气才追上了江止崖,大手搭上了江止崖的肩头,一把将其拽了回身,旋即冷笑道:“皇弟如此春风得意实在是让皇兄不解,你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也值得如此畅快?”

但其实江止崖面上并未半分畅快,只有阴沉。

“崖儿能废了太师便是褫夺实权又如何?朝堂上还有我舅舅手握大权,我有何可担忧?倒是皇兄,如今就只剩下景亲王府这一张王牌了吧?也不知皇兄会护着景亲王府多久?”江止崖自是不甘落了下风,哪怕心里头隐隐泛着难过,他依旧是揣着三分讥笑,言辞锋利的回击江得安。

一侧迎接江得安下朝的林扶风恰巧听到了此言,他修长的食指微微一动,心弦泛起丝丝涟漪,只要我想,便是你投了胎转了世,景亲王府还会一直在。

江得安眸光阴狠,咬牙恨恨地反击道:“是吗?你有柳乙,我有江战,大梁重武轻文,景亲王府一人便顶了你两个舅舅,本宫自是高枕无忧。”

“那皇兄可要小心些,若是因翻个身不小心跌下床可就是不该了。”江止崖笑了笑,眼底是江得安看不破的复杂。

江得安没有言语,由着江止崖讥笑嘲讽后阔步离去,旋即走到林扶风跟前,抬眸幽幽地看着林扶风,“如今局势已经迫在眉睫,先生还是要忍吗!”

“是。”林扶风迎上了江得安的目光,回的干脆,回的利落。

江得安摇了摇头,他终于对林扶风生出一分质疑,“连父皇都不忍了,先生为何一直让本宫忍?”

林扶风眉头微拧,低声劝诫,“殿下忍不是因为畏惧丞相,而是寻个时机。”

“时机?”江得安眉头拧紧,略有不耐道。

林扶风温和一笑,示意江得安与他到一旁叙话,二人穿过几条长廊,林扶风终是在无人的一处廊下开了口,“殿下可知,武德殿挂了白?”

江得安并未觉得有什么稀奇,便满不在乎地回道:“许莺死了,武德殿挂白是情理之中。”

林扶风笑着摇摇头,语气温和地解释道:“六皇子先前有过两位皇子妃,死后也只是办了场轰轰烈烈的丧事,武德殿何时挂过白?而且殿下方才可有注意到,六皇子双眸泛红,眼眶泛红,这明显是昨夜没有歇息好。”

林扶风总觉得自己有时候像极了给牙牙学语的孩童启蒙。

江得安面色微微一变,心念电转间似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江止崖是因许莺之死如此?如今他当真是愈来愈会演戏了。”

“若是演戏,他的眼睛怎会布满血丝?”林扶风偏着头笑道。

江得安眸子转了转,细细思量一番,微微颔首道:“是了,方才父皇褫夺了江止崖实权时,他竟没有反驳,柳乙想反驳竟还被他给拦住了。”“他不会是对许莺动心了吧?”

“极有可能。”林扶风笑着点了点头,心头只觉为孩童启蒙实在是难。

江得安思量了半晌,似是在思量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好半晌后拧眉反问:“可这又有什么干系呢?”

林扶风唇角略微抽了抽,耐着性子解释道:“殿下心有所念人,自是明白动心之后又失去,是该如何?”

江得安眸子微垂,猛地忆起东宫那位美娇娥,不由喃喃道:“会成为心头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

“是了,这会成为他的一种软肋。”林扶风点了点头,星眸亮了三分,原来为孩童启蒙还挺有成就感的。

江得安脑子转了转,又是不解,“可许莺已经死了,又会成为他什么软肋呢?”

林扶风忍着心头的不耐,端着疏离且温和的笑意道:“人心啊,夜里是最脆弱的,殿下只需知晓此事,余下的让在下来操控。”

其实林扶风原本是打算借此次机会,一举扳倒江止崖,但林扶风临时改变了主意,眼下若是江得安一人得天下,那么江知许想从他手中夺得皇位,属实堪比登天,一旦后期江得安因忌惮想对景亲王府下手,便无人能与他抗衡,无人敢置喙,所以林扶风要给江知许争取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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