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之处，万幸还有你（2/2）

李渊却一个眼神也不想给她，他脸色阴沉，如刀子般的话从他喉咙里一个一个蹦出，像是压抑很久的火山，在此刻全然爆发了出来。

“德妃行为不端，残害数条生命，又欲意谋杀皇后，这是在场的人都看得见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日后，德妃斩立决！”

话落，在场的人一众哗然，谁都不敢上前劝阻，就连镇国将军府的公子小姐也不敢给这个大姑子求情。

水淼淼看向皇后，只见皇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一记胜利的笑容，那笑很浅，但是水淼淼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个细节，还有那李渊，竟然一点惋惜都没有，听说这德妃可是宠妃，那也就是李渊目前最喜欢的妃子，他的脸上竟是露出轻松的神情，而不是悲伤。

自古帝王无情，还真说对了。

水淼淼看着德妃被侍卫拖走，那最后绝望的神情，那冷到彻骨的眼神，和那日杨妃的一模一样，她忽而有些难过了起来，被自己所爱的男人亲手推向死亡，这痛苦真是比凌迟还要难受。

一场赏花闹剧就这么结束了，花没有赏到倒是看了一处好戏，只是这好戏让她心里难受。

回去的路上，真定从大殿里跑了出来，笑道：“高千金，我送送你。”

水淼淼点头，没有拒绝，对于这个公主，她还是颇有好感的，至少，对比宫中的其他人，这个公主没有一颗害人之心。

此时，已经是午头，天上的太阳炙热地很，然而走在这皇宫之中，却给人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唉。”

水淼淼轻轻得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她觉得李渊处理事情太过于唐突了，像是今日的事件，那木偶娃娃到底是德妃的，还有别人放到她屋子的这个就很有疑点，而且，宫女的尸体死亡时间是何时，德妃今早离开寝宫时间是何时，这些细节竟然都没有问清楚，就凭萍儿说的话和木偶娃娃就断定德妃是凶手，真是过于简单了。

水淼淼目光所及到旁边的真定，只见她一脸的轻松自得，随意自然，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不由好奇，问：“公主，今日这事你怎么看？”

真定笑：“你是指德妃行凶？”

“没错，我觉得这个德妃不像是凶手，之前听闻那几名宫女遇害时间都是在晚上，按理来说，这之后的宫女如果遇害也应该是晚上，而不是在白天，白天容易被人发现行踪，这个道理应该谁都懂得。”水淼淼皱眉，细细分析。

她说完，真定笑了，笑地欢畅，就像是天上的黄鹂般动听，“高千金，我早就听二哥说你和他们去打仗的事迹了，你这么聪明勇敢，是我所敬佩之人，可惜，你太善良了，这宫中之事，或者说，只要有权力的地方，就有你看不到的阴暗之处。”

“今日这事，谁都看出不对劲，但是皇后和父皇偏要按照现有的证据去判断德妃的罪行，根本不再去派人细查，这么愚蠢的行为会是一个君王会有的么？”

水淼淼吃了一惊，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你的意思是？”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真定笑地甜美。

水淼淼恍然大悟，敢情这皇上和皇后联合演了一场戏，目的是赐死德妃。

“可是，这是为什么？先前杨妃被污蔑时，皇上和皇后可是力保德妃的。”水淼淼觉得宫中人际关系实在复杂。

真定笑地好不愉悦：“咯咯咯~~”笑完，她神秘兮兮得在水淼淼耳旁道：“这是我自己的分析，说得对不对你自己看了。”

“先前杨妃害宫中妃子流产，德妃抓住她不放，德妃身后有大将军，皇上自然不会动她，而如今，大将军在一周前去世，德妃平时在宫中为虎作伥，早就惹父皇不满了，现下有个机会除掉德妃，岂不是轻而易举？”

说完，真定离开她的耳畔，笑眯眯地站在原地。

水淼淼懂了，一周之前，这镇国大将军确实去世了，今日的镇国府是二公子来上朝，而不是大将军。

镇国府除了大将军有所作为外，其余的人都是很平凡，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

这镇国府的风光也消失了。

想到这，水淼淼一切就都想通了，这皇宫，根本就是一个利益交际网，把所有人都困在这个网络里，一旦有人出了岔子，就立马出局。

然而眼前这个公主，即使是在这复杂关系网中出生，却依然保持纯洁的心灵，明暗是分分辨，真的是令人佩服。

先前在寿宴上帮忙说话，以及如今提醒她不要入了皇后的局，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不希望她这个与后宫毫无瓜葛的人惹是生非。

她对公主行了一礼，莞尔一笑：“公主才是真的玲珑剔透，聪明无比。”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真定笑地大声，一点形象也没有顾忌。

笑完，她们已然走到了皇宫门口，高府的马车也在等着，真定对水淼淼道：“听说那叶子戏是你发明的？”

水淼淼点头，如实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