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赢得（2/2）

水淼淼感到很意外，李世民竟然带她上了城墙，这高楼城阙，最是赏景的地方。他潜退了围在里头的侍卫，让他们在下面去远一点地方候着，不能打扰他。

水淼淼望着底下一片星星点点的长安城池，一点赏景的心情也没有，有的是对杨妃死去的哀悼。

来到古代，她最接受不了就是别人死在她面前，即使只是过路的陌生人。

“你们皇家之人真是无情。”水淼淼侧过脸庞，不客气地嘲讽，她的语气很沉重，也很拧巴。

李世民却不以为意，竟然还笑了，笑声清脆。

“说罢，杨妃为何而死？”

“你可知杨妃出身？”

高士廉跟她提过，这个杨妃是前朝将军的女儿，说来她也是个奇人，被灭门的当天，李渊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她，一见倾心，便带了回宫，之后受恩宠，当了妃子，这一当就是八年。

“自然知道。”

“前不久宫中妃子流产事件可知？”

“不是说了是有鬼祟么？”

“嗬，那是鬼祟，都是杨妃的阴谋。”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你说呢？当年她家的灭门可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了，点到为止。

是李渊，当年灭门的人是李渊。

水淼淼明白了，杨妃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报仇，但是她根本杀不了李渊，只能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报复他。

“可是我见杨妃不像是对陛下无情之人。”水淼淼细细想起刚才在大殿上发生的一切，杨妃很伤心，她的眼里都是希望李渊能够帮她。

她还说了，当初李渊曾经许诺过护她一生的。

李世民没有回应他，他的侧脸在远边烛火的映衬下如浮雕般生动，清冷俊逸，冷静地不像话。

水淼淼有些明白了，杨妃其实更加痛苦，夜夜和仇人相眠，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

“皇城之中，果然是最没有人情的地方。”水淼淼低低絮语，心寒至极。

李世民又笑了，它的鼻梁挺直冷峻，眼色深沉如海。

“你听说过木偶人的故事么？”他的声线在凉凉的夜色下有别样的磁性。

“没有。”

她问：“先说好，这个故事长么？”

李世民笑：“很长。”

该不会又是什么烂大街的爱情故事？又臭又长......她的耳朵可不想在听这些俗事了。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水淼淼无奈，她还不想听呢。

“那你说它干嘛？”

“我不久就要出征了，回来后我再跟你说。”李世民的声音有了些低沉。

“出征？你又要走？”水淼淼心里似乎有些不舍。

“是去打刘黑闼？”水淼淼算算日子，眼下确实到了这一仗，这人以前还是窦建德的部下，他回到乡下后不甘心，继续起义。

“是。”李世民眸色一落，似有深意。

“此战我只能胜。”他的目光深远，望着城墙的那一方，竟感到了孤寂。

水淼淼被他突如其来的伤感触到，不由询问：“你，为何好像有些难过，是因为要打仗了，觉得百姓受苦？但是这些流血的事情，你之前不是已经见过不少了么。”

李世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我见惯了生死，自是知道，战争会带来悲痛，但也是重生的开始。我难过的是，我曾经奔赴沙场的那一种亢奋，现下莫名觉得沉重和焦虑，不管我打了多少胜仗回来，父皇好似都没有很开心。”

他的嗓音有着淡淡的浓愁，多了一丝寂寥，说不清，但是让人觉得有些伤心。

水淼淼了然，他和太子的纷争是注定的，而最初，李渊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偏心的父爱，是会叫人难过的。

元吉也是这样的难过，他一度因为身子骨不好还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丢弃，还好陈善意把他捡了回来。

水淼淼宽慰道：“你一定会赢的，无论你打了多少场战，世人都会记得你，记得你的名字。”

她的声音好似一阵春风，轻易地就抚平了他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