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车厢(1/2)
15
通风管道,俨然成为我造访次数第二多的地点。
连这昏暗的光线都那么熟悉。
我们所在的C76号车厢位于列车的中部,前有五座大山,后有四道深谷,咳,反正就是位置尴尬,若想要巡遍十个车厢,可以逼死一个对一笔画深切执念的强迫症。
制定计划时,崇充分考虑过这个问题并表示只需探前五节车厢。
我问,后面的不管?
崇回我一句,你肯走回头路?
我:“。”
不肯。
回头路是比不完满更令人窒息的存在。
路线解决了,信息互通成了另一个……还没提出就被强行解决的问题。
惨遭万恶资本主义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一致性剥削的我被迫屈服,忍辱负重,拖着那个装着手机的绳套踏进通风管。
这个绳套,是真的他妈的蠢。
给我等着。
我,白,记仇。
C75车厢已经近在眼前,隔着厚厚几层金属壁依旧能感受到里头的喧闹声,或许已经不止是喧闹的程度。
顶开位于监控死角处的通风盖,我探头出去暗中观察。
说实话,就一个字,乱。
行李架崩了,箱包倾泻,分不清玻璃还是塑料的碎片散落满地,映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抬头看,嚯,灯都砸豁一盏。固定在地板的座椅被掀翻一排,支愣起金属管。车厢壁,座椅,箱子,地板全都布满凌乱的爪痕,颇深,断面呈瘆人的深褐色,可能是血迹。
孩子在车厢的最里面,被女人的身躯挡得严实,外围守着几个壮实的男人。他们手里或攥着从座位拆下来的扶手,或隔厚布捏着碎玻璃片,脸、手臂上或多或少沾着血痕,衣服破口不少,但还算整洁。
大多数人都将目光投至车厢中间,眼神或惊恐或防备。
喧闹的源头——车厢中央,此刻正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混战。
五个人对上一个人的混战。
外围的人手里都捏着家伙,其中一平头绕到中间那位的身后,趁其后退时不留意,一钢管抡砸在那人的肘关节,两手一夹,将人死死锁在身前。
那人借力飞起几记重踢,踹飞来者,借后坐力推着挟持者往座位的边角上猛地一砸。
平头面色一阵扭曲,紧绷的手臂松了一瞬。
角力的事容不得失神。另一头,人已抓住机会奋力一挣,肌肉贲张的手臂活生生将笔直的钢管掰出明显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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