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1/2)
“还会有什么?”
我想不出别的来了。
“……哦吼吼,你感觉不到?”莎士比亚忽然来了兴致, 他上下打量我半晌后神秘兮兮说:“对的, 你这一路过来碰到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 说不定还有你想不到的预谋。”
我觉得他意有所指,打量他片刻却找不出什么马脚。
“你话里有话。”我皱着眉。
莎士比亚笑笑,指了指一旁的玛修,岔开了话题:“现在不如想想该怎么帮小姑娘解决这个情况。”
“嗯。”我点头:“我知道。”
玛修的事自然是现下最紧要的。
事实上我对玛修的事已经有了想法。
燕青只带了分化的玛修出来。就算在贞德的独断离开下, 作为assassin的燕青行动也不会有任何障碍, 我方最令人生畏的源赖光已经不在场了,他完全处在肆意行动的状态下。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带了分化出来的玛修出来。
我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燕青这个举动令我不得不在意。
我瞟了眼在远处眺望的燕青, 他应该和夜色混为一体的乌黑长发被月光照耀都发亮, 他现在根本没什么暗匿者的气息,倒是应该给他配上一杯酒,酒应该是要用玉杯装的……不, 还是不要用玉器这种小家子气的器物,他是要一壶烈酒的,那样他可以潇洒地坐在船栏边上, 对月当歌。
我收回目光, 装作累的模样,把头搁在膝盖上。
真是服了, 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能去欣赏他的外貌。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让发根处传来的阵痛拉我回神。
接着刚才想的。我认为我的思路是没错的, 燕青只带来了分化出来的玛修, 在贞德独断的情况下,最能节省时间的做法往往直通目的。
只有这个玛修对于他们而言是有利的,而顺着这条线思索就能说通他们的做法。
他们的目的毫无疑问是圣杯。
“看你很苦恼的样子哦,需要我来帮帮你吗?”见我沉默了许久,莎士比亚调笑地说。
我抬起头,正巧看到他眯起来的眼睛,我跟着笑了:“说得好像你会跟我说些什么似的。”
莎士比亚总是这样,见人万分纠结停留在原地才是他的兴趣,我很清楚,他对我现在的苦恼乐在其中。
“哦吼?”莎士比亚瞪大了一分眼:“竟然那么斩钉截铁?哈哈,你说得正是——故事不是由主人翁去探索就毫无滋味可言!”
“主人翁吗……”我念了一遍这个词,只是并没有莎士比亚那么激情澎湃。
如果说莎士比亚所说的“主人翁”是扑上礁岩的激浪,那在我嘴里这个词就像是无力地被推上沙滩上的浪波。
莎士比亚因我的语气而挑了眉,好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我想起了些以前的事,远在迦勒底的莎士比亚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对作家来说“主人翁”的地方非比寻常,但迦勒底的莎士比亚……
我记得很清楚,一开始召唤出莎士比亚的时候,他并不看好我,从他收敛的情绪以及分外守礼的态度中,我就可以感觉出来,我并不是那位伟大的戏剧家所期望的“主人翁”。
他不太在我面前吟唱自己的诗句,不会像在安徒生、莫扎特相处时那样高声吟诵一句又一句的词句,他对于我总是内敛且知礼的,这一度让我对莎士比亚的印象和从者们产生了偏差,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这样的偏差已经持续了很久,我不得不反思,莎士比亚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好在,这都是过去式的事情了,靠着连续两周的种火收集,莎士比亚终于缩在墙角郑重地向我澄清是我误会了他。
而此时,莎士比亚用他发亮着的棕金色眼睛紧紧盯住我,一瞬间我将他和迦勒底的莎士比亚混淆。
“怎么了?”我和他对视,发问道。
“没事,”莎士比亚轻巧的说:“吾辈只是在观察你而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煞有其事的点头,也不知道他在原来如此什么。
不过没有等我询问他,他便自己说了。
“迦勒底的御主,你知道吗?一个人的品性是可以从眼睛里面看出来的。”
“是吗?”我倒是听过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这种话,但这种付有些含义的谚语被莎士比亚说出来却让人感到莫名的惊悚。
“当然,吾辈对认清人类本质很有自信。”莎士比亚微抬起下巴:“比如说这位名叫玛修的小姑娘,她为什么会分化出这样的人格?”
“为什么?”我适时地接道。
“那是因为‘爱’!”莎士比亚猛地站起身来,展开双臂转了个大圈:“故事的背景之所以是吾辈的作品,定然是因为她对吾辈作品的向往!她的眼神是那么告诉吾辈的,她期待拥有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恋!”
“……”我沉默下来,这一次我不准备接莎士比亚的话了。
他开始以往的跳脱了,说的话半真半假。
“哦?你似乎一脸不认可?”莎士比亚再次蹲坐下来,对我摆了摆手:“那么换一个例子吧。说说那位被alter化的某位村姑吧,即便她因憎恨而转变,作为人类的本质却是不曾变过的,她仍然一样的幼稚、天真,以至于完全不足畏惧。”
我张了张嘴,自然听懂了莎士比亚所指的那位“没有姓名的某位alter化的村姑”是谁。
应该说真不愧是莎士比亚吗,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嘴炮。
“喂!那边的!我全部都听到了啊!!!”
果不其然,嘹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正在逐步逼近。
“诶呀诶呀,真是失礼了,”莎士比亚站起来做了一个绅士礼,弯腰笑道:“请问这位avenger来我们阶下囚这里有什么事呢?”
“别装蒜了!你个混蛋是故意的吧!”贞德气得额间冒出青筋,作为武器的旗帜被她抓在手里,颇有要刺穿莎士比亚的趋势。
“哦吼?难道avenger也想加入我们对‘乡间村姑’的讨论吗?也好吧,既然您那么执意要求的话。”
莎士比亚像是察觉不到贞德的愤怒似的,还在明嘲暗讽。
我皱着眉,拉出玛修的手臂,将她半抱在怀里,如果贞德要进行攻击,我会第一时间撤离这片区域。
让我疑惑的是莎士比亚为什么要特意引怒贞德?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似乎都是为了吸引贞德而做铺垫,他这样做有什么深意吗?他可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等等?!我诧异地将目光转向莎士比亚,莎士比亚正微微笑着,见我看向他了,他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还对我眨了下眼。
我突然脊背一凉,他在盘算着什么吗?
“我要剥了你的皮!”贞德咬牙切齿,因为她的怒火,周边的温度都骤地升高了。
作为飞船燃料的火源势头大了几分,蹭蹭的往更高的地方冒去,木质的船体吱嘎作响,失去了在高空中平稳的飞行,跟着贞德的怒气摇晃起来。
不妙啊,这可真的不妙了。
贞德身上未干的血迹合上她扭曲的愤怒表情,说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也不过分,莎士比亚一定是精准地踩了雷。
我吞咽下一口口水,莎士比亚别有深意的眼神弄得我心慌,分明是他的挑衅,我却觉得遭殃的会是我。
“喂喂,怎么了?怎么飞船忽然——”发现飞船变化的燕青跳过来,见贞德已经举起了武器,吓得他连忙跳到我旁边:“哇,发生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燕青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因他的支撑,我把玛修抱在了怀里,这样他为了保全玛修也不得不把我带上了。
“你赶紧给我滚开!”贞德眼中冒出血丝:“我今天要用这个平庸作家的血清洗龙船!”
“吾辈是平庸的作家?!”莎士比亚震惊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是被贞德的话给伤害到了,但这个打击没有持续很久,莎士比亚下一秒就走出了出来,点点头:“嗯嗯,平庸啊……您会这么认为吾辈平庸也不是没有道理。”
“哈?”贞德因他突然的自嘲而挑眉。
“即使吾辈在生前创作了如此之多的剧作,在这个时代确实没有留下痕迹,您会觉得我碌碌无为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以您的眼光——触及不到的!”
我听了这话浑身一僵,莎士比亚不仅没有回头意思反而更加剧烈地讽刺了贞德!在不知不觉之间甚至用上了他招牌的阴阳怪气!
“哇哦。”燕青发出了我咽下的惊呼,他啧啧嘴,眼睛在莎士比亚和贞德之间转了好几圈,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孽缘吧。”
贞德咬牙切齿,我能够感觉出来她不喜莎士比亚,在之前她都是刻意无视了莎士比亚的存在,按照她的性格,不好好修理……不,不把莎士比亚打回英灵座是不会罢休的了。
莎士比亚举起双手,急忙打断要大口破口大骂的贞德,说:“我相信那边的御主也是那么认为的吧,迦勒底应该是有‘吾辈’的,她可是大力称赞了吾辈的才华,十分憧憬我啊!”
莎士比亚转过头来,冲我笑道:“是吧?”
随着跟过来的还有贞德刺人的视线。
冲向莎士比亚的压力一时间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太糟糕了,我尴尬地笑笑,我似乎总在遭遇这一类的修罗场。此时的我不可能像刚才那样附和莎士比亚,但同样也不会去管莎士比亚所说的话。
奇怪的是在矛头指向我之后贞德没有再暴露出愤怒,至少没有大吼大叫什么,她用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周围冒起的火光映得她面颊通红,在几个瞬间里,我错眼看过去差点以为贞德要哭了。
我本是不想管莎士比亚作死的,我觉得他是有什么预谋,以我的立场也不需要说什么,可贞德这副模样让我产生了些许犹豫。
没等我做出决定,贞德便开口了。
“啊、啊,是吗是吗,你就这么想赶快死吗?臭胡子!”
也许真的是我看错眼了。贞德在怒气后挂上了狰狞得不能再狰狞的笑容,嘴角挑起得十分牵强,她明显是在克制怒火,我猜这应该是她收敛的原因是还有一部分魔力供给在飞船上的缘故。
我会看错大概是因为贞德的表情太过扭曲了吧,我眨了眨眼,在这样的场合下还能看错,结合刚才对燕青出神,我不由佩服自己的脱线程度。
状况外的到底只有我一个人,贞德旗帜划破空气的声音吸引住我的注意力,容不得我再去想东想西。
“不过是一只只会空口说话的蟾蜍,”贞德怒极反笑,她眯起眼笑容中带着阴冷:“至少用你痛苦的表情和呐喊来为这趟无聊的差事助助兴好了,我可是很期待在火焰里你无力挣扎的惨样,放心吧,我会把火力一点一点地往上调,让你好好体验一下慢慢靠近死亡的感觉的,大——作——家——哈哈哈哈哈!”
“这可不能如你所愿啊。”莎士比亚摇了摇头,他没有被贞德的威胁所动摇,仍然是一副轻松的作派。
“哈?”贞德沉下脸来,这无疑令贞德的愤怒更上了一层。
我瞟向莎士比亚,咬了牙。我分析不出他的打算,虽说他有站在我这方的打算,但他这么刺激下去必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喂……我想你应该能猜到贞德的魔力来源和愤怒有关吧……为什么还要一直故意惹怒她。”我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在这一片英灵中我不管做什么都瞒不过他们,我干脆放弃了遮掩,大方地问出了声。
“为什么?”莎士比亚惊奇地高声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惹怒她?非也非也,吾辈可没有故意为之,吾辈说的都是实在的话。”
你这就叫故意啊……
莎士比亚摊开手,对着我叹了口气,重新面向贞德:“吾辈的生死可不是你来决定的啊——没错!吾辈的故事、这个少女的故事、这个世界的故事这些走向早就已经确定好了,几句轻飘飘的话可不会让绘本剧情改动。”
这个少女,莎士比亚是在指谁?玛修吗?还是……
“你在说什么,”贞德皱了眉,笑道:“哈,终于疯了吗?”
“不不不,吾辈是在给你们贴心地提点,如果还是理解不了的话,吾辈也没有办法了呢。”莎士比亚笑道,话说一半的风格还是那么让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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