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次日早六点。

顾息被方若连的敲门声吵醒了。

他揉着睡眠不足的速的洗漱，囫囵几口吃下早餐，在方若连的监督下换好伴郎的礼服并流利的背了两遍婚礼流程后走到沈家停车场。那里此时已经整齐的停了一列黑色塞森，每辆车上都缀满了摆成心形的各色花朵。

顾息从方若连手里接过司机名单，一个个与照片核对，确保人员没有问题后上了第一辆车。

沈卓此时就稳稳的坐在后座，一身笔挺白色西装的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西装裤腿上，正全神贯注的打字。顾息和方若连进来以及关车门也完全没有惊动他。

婚礼是在中军区的帝国国立大酒店举行。从沈家所在的北军区到帝国国立大酒店要耗费三个小时的车程，方若连开车又稳，顾息坐在副驾无事可做，竟有些昏昏欲睡。

只有他藏在衣袋内侧的枪随着行车的颠簸微微晃动，冰冷的枪管碰撞着他柔软的侧腰，提醒着他不能睡着。

沈卓抬眼看了一眼前镜，悠悠开口：“老方，那批自治州的货都安排好了吗？”

方若连无奈：“老爷，今天是您的婚礼，怎么还在说这些…”

“婚礼怎么了？结个婚连钱都不赚了？马上要打仗了，货就更走不出去。现在上头把去自治州的路子都给堵死了，就算是我们的私路也很难走。必须要在战前送到。护送的人找好了吗？”沈卓左手有节奏的点着太阳穴，慢条斯理的说。

方若连面露难色：“之前找的是云中校，事情都谈好了，钱也讲好了。但是前两天听他说二军长把他调进出兵自治州的队伍里，这几天都在封闭训练，根本出不来。这事儿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沈卓点点头：“找到替换的人了吗？”

“没有……现在的情况是军中我们的那些关系，先不说很多都被二军长抽走了，其他那些留在帝国的现在也没胆子赚这个钱。他们知道帝国是个空架子，都在想着保全自己呢。”

沈卓又瞥了一眼车前镜：“野路子呢？”

“这个……现在那边都在坐地起价，您……”

顾息此时打断了方若连的话。

“大哥，让我来吧。”

沈卓终于把视线完全从电脑上抬了起来，他抬了抬眉：“你？”

“是的。您是知道的，这段时间我在军校怎么说也学了些本事。而且，我从小一直生活在自治州，对那边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

“嘛，也行。那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你可是我弟弟。”

沈卓紧紧盯着车前镜说。

“都是兄弟，我怎么好意思找您要报酬呢。我只是希望为您，也是为了沈家做些事情罢了。”

顾息也转过头来看着车前镜，说话不卑不亢。

沈卓低下了头：“很好。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婚礼之后就去筹备吧，明天就要启程。”

“多谢大哥信任。”

顾息对着车前镜笑了。

上午十点十分，沈家的车队到达帝国国立大酒店。酒店门口此时已经被各路媒体包围。顾息带着一排司机和方若连先下车，方若连过去应付记者，顾息则在清点完人数后才把沈卓请下来。

沈卓的腿似乎受伤了，顾息只能搀着他。即使被搀扶着才能走，沈卓的优雅也丝毫不减。在众多长枪短炮的注视下，他一手扶着顾息的肩膀保持平衡，一手对着众多镜头挥动致意，并时不时对着记者们眨眨眼，把女记者们迷的不行。

在一路注视下，两人从后门进去，在大厅的后台候着，准备婚礼正式开始时进场。在搀扶着沈卓坐下之后，顾息就非常自觉的靠边坐下，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沈卓只是斜眼看他挪，并没有出声。

婚礼仪式预定是十点四十分准时开始，因此两人也就这样保持沉默整整半个小时，直到前厅的帝国国歌声传了进来，这是婚礼开始的信号。

“用国歌作婚礼背景乐，是不是很符合政治联姻的背景？”沈卓倚在一旁的梳妆镜旁，笑着看顾息。

“这是军长选的么？”顾息谨慎地问。

“不，这是我选的。”沈卓侧着头，含笑望着他，“这场婚礼楚敛云基本没管事，我当然要让它完完全全贴合大帅的心意，你说是不是？”

顾息陪着笑，点了点头。

冗长的大帅讲话终于结束，听着鼓掌声渐渐变小，顾息站起身来，伸手拉起沈卓，搀扶着他走出了后台，慢慢的走向灯光闪耀的大厅。

脱下一直穿在身上的军装，楚敛云换上了黑色西装，胸前也配着花，正站在大厅的中心等待他们。他原本固执的支棱起来的头发被发型师盖了下去，变得熨贴，肩背和手臂的肌肉曲线被笔挺的西装衬的更加明显。而楚靖云穿着式样较简单的黑色西装，正站在他哥哥后面，也往这边看。

真奇怪啊。明明这只是个假身份，明明这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但当顾息扶着他的假哥哥一步步朝楚敛云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他却还是产生了一些多余的情绪。

就算是政治联姻，如果他们能幸福该有多好呢。婚姻原本是如此神圣的东西。

走到楚敛云面前后，顾息放开了沈卓，他走到了沈卓身后，垂首站好。

如雷的掌声响起，沈卓微笑着向四周鞠躬致意，却独独没有看向楚敛云。

掌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方才停息，大帅苍老但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他开始念誓词了。

念誓词的过程中，顾息注意到楚靖云一直在往自己的方向看。这个人好像完全不懂得遮掩，只是用露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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