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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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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以能性与别分化都很早。

身为一个本该柔软的ω,但蒋以能不仅没有自觉,甚至都没妨碍他在城中村继续过他仿如村霸一般的生活。

后来哨塔来招人时,蒋以能自然就去了。

招生的人问他:“年龄?”

“十岁。”

“父母?”

“死了。”

招生的人看了他一眼。

“性别?”

“ω。”

招生的人伸出手说:“身份卡。”

蒋以能递出去了。他一直兴致勃勃,想等着哨塔的人表现出一丝惊讶。

但人一直很平静,平静道蒋以能忍不住问道:“哨兵ω诶,不稀有吗?”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说:“稀不稀有也不一定要你,下一个。”

当晚蒋以能挥别兄弟,也没按正常路线走,拐进了一条废街上。废街原本规划有序,街道两旁建设的也明显是富人休闲别墅。但后来资金链断裂,别墅连带着整条街一起废弃,这条街也就成了流浪汉的聚居地。

蒋以能自然不住这儿。别墅虽然都一个模样,但他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却好似在逛自家的后院菜园子。

他进了一栋别墅内,先是同别墅里的房主大黄犬友好沟通了一下感情,又去到二楼视察了一圈,才顺道一拐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早已有人等在那儿了。一个坐在轮椅上面色阴沉的人见蒋以能进来,嘲讽道:“一个残废的人除了长了张人脸外,同那些猫狗也没什么区别吗。”

蒋以能同这人结识了挺长段时日了,见人生气自然也懂得怎么哄。

他蹲下去敲那人的腿,说:“别生气嘛小宝,开心些,今天我发现了一个新基地,等会我带你去玩。”

蒋以能年纪小,但他叫人小宝也没有占人便宜的意思。实在是坐在轮椅上这人年纪太小了,最开始时蒋以能就曾忍不住问道:“小宝,你有九岁了吗?”

但小宝人小身小,说话方式与颜面表情却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孩子。他阴鸷又狠毒,也不常笑,小脸上小孩的纯真与残忍融合在一起,像是尊魔鬼雕塑。蒋以能就说小宝骂人也就文雅了点,一看就受过教育,不然同街上地痞好像也差不了哪儿去嘛。

小宝说:“你带我去,那你要什么?”

“我像是那种功利的人吗?”蒋以能笑嘻嘻反驳。

小宝冷眼看他装傻:“那不换了,回头你又说我知恩不报?”

“啊,你又在我身上装窃听器。”蒋以能开始在身上四处拍打,想找出那颗如同虱子般大小的可恨物什。

“早自毁了,别找了。”小宝像有些累了,他倚回轮椅背上,脸有些苍白。

蒋以能也不生气,他早习惯了小孩这种神神颠颠的举动。他说:“那我要哨塔的特招券。”

“你、哨兵ω?”

“对。”

小宝“哈”地冷笑了声,说:“好,给你。明天令就会出现在你枕头底下。”

蒋以能“噢耶”了声,在一旁开心地挥舞着手臂。小宝等蒋以能心情平静下来,才开口问道:“那你今天要带我去哪儿玩?”

蒋以能回头看小孩,心道小宝虽然看起来不大正常,但果然还是个小孩嘛。都是喜欢玩的。

就好像蒋以能不是个小孩、也不喜欢玩一样。

他从地下室角落里拿出一对型号老旧的假腿来,蹲**给小宝安上。

他说:“小宝,开心些嘛。出去玩诶。”

小宝不理他,冷酷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像谁家大人。

蒋以能抬起头来,捏住小宝两边嘴角往两边扯:“像——这——样——笑。”

小宝打掉他的手:“快点。”

“哼,真是不可爱。”蒋以能又低下头去干活了。假腿的型号同小宝的腿围其实不是很符合,蒋以能怕硌伤小宝,每次都很小心。

小宝低头看蒋以能忙碌的样子,皱着眉重复着刚刚蒋以能的动作:“这样笑?”他笑得很不自然。但当蒋以能抬起头来时,小宝一下又收回了笑脸。

“好了我们出去吧。”蒋以能把小宝从轮椅上扶起来,引导他走几步好适应假腿的迈步节奏。

等小宝可以正常行走后,蒋以能从地下室的小窗爬出去,又回身趴在草地上朝小宝伸出手:“走吧小宝,一起去玩呐。”

月光真好看,皎白还有草木的清香。蒋以能背对着月光,但他的眼睛明亮闪烁,月光在他身后给他画上了翅膀。

小宝不想说话,但他伸手握紧了蒋以能朝他伸出的手掌。

这个国家因为正处战时、资金紧缩,能提供给民众的教育拨款相较以往就显得不够。一般群众除了能接受国家提供的基础扫盲教育之外,如若自身家庭条件不好,就没机会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

所以不仅能解决绝大多数学费与生活费、同时地位隐隐超然的哨塔向圈就成了一般人异常向往的存在。

但想要进入这两所机构却异常困难,先不说概率较低的职别分化可能,便是哨塔与向圈也在近几年缩紧了招生口子。于是人越少、能力越出众,也就越发地引人关注。最后凭着特招券顺利进入哨塔的蒋以能理所当然的在城中村出名起来。之前不待见他的大孩子甚至大人们都主动同他谈起了关系,联想丰富的甚至给蒋以能拉起了婚姻红线。

蒋以能半大不大小孩子一个,对这一切倒也处之泰然。但他因此同小宝的见面的次数就大大减少,经常联络手环闪了四五次,蒋以能才能回复一次。

后来蒋以能好不容易摆脱人群,溜进了地下室,小宝见到他直接就开了嘲讽。

他双手捂眼,道:“是大人物咯,不是我这个屁民能直视的了。”

蒋以能哭笑不得,他左右哄着小宝,但小宝的轮椅似乎同主人心脉相连,即使没有人手动操作,小宝想往哪儿转,轮椅就摆到哪边,绕了一大圈,蒋以能连小宝的正脸都没见着。

蒋以能骂道:“科技使人沮丧。”

小宝说:“科技不仅能使人沮丧,我还能杀了你。”他说这话时嘴里像淬了毒,恨意与杀意都不似假的,从手心缝里看蒋以能的视线像是要直接挖手剁足。

蒋以能被这样的小宝吓了一跳,他站在远处,有点不想靠近他了。

小宝自知理亏,沉默了阵后又主动靠近蒋以能:“……下次记得按时来。”

蒋以能本来就是个小孩,不记仇;他看着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别扭地表达歉意,也不生气了,沉默会儿后又笑起来:“是我的错,下次不放你鸽子了,成不?哥我最近发现了一处好地方、新基地,今天带你去看呐?”

他兴致勃勃,说着话脚已经跑向了放着假腿的地儿。

但小宝却说:“不了……今天你就带我去看看这屋吧。”

蒋以能奇怪道:“有什么好看的呢?不是都一样的吗?”

小宝坚持道:“去。”

“好。”蒋以能屈服了。他走到小宝面前,蹲下/身。

小宝说:“干嘛?”

“背你啊,干嘛?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我的背上就雕了玉——你走不走?就背一次,不背拉倒。”

小宝又在奇怪地拉扯着自己的嘴角了。他说:“好。”他用手捏了捏轮椅扶手,将手试验着放到蒋以能背上。

他真轻——这是蒋以能的第一感觉;然后他双手背在身后搂了搂,才又醒悟过来:哦忘了,小宝他没有腿。

小宝从大腿根开始,往下都是空落落的。裤腿摆着,像是天空上无根的风筝。

蒋以能之前的感觉忽地就落到了实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无论小宝怎样臭着脸、怎样明里暗里损他,他也要舔着脸去找小宝说话了。

他心疼这个小孩。这种心疼同那种可怜流浪的小动物不一样,更像是一种同病相怜,一种想要拥抱着取暖的卑微的企望。他想要小宝拥有他年纪该有的纯真,他希望小宝真正地笑起来——就像他祈祷着,有人能在他难受时出现,对他说:笑起来、或者是:我在。

但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他摇摇摆摆又正正经经地活着,十年过去又像是活过了二十年。

他很痛苦,但他不希望有人也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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