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七月末的x城非常潮湿闷热，只有晚上的海边风凉爽些。

刘昶给发小儿大昌打电话晚上去海边撸串。

大昌抹了把粘在嘴上的辣酱，“考试准备咋样了？”

刘昶听见他问话心烦得紧，打开烟盒摸了根烟，“你问的是考研还是公务员？”

“嚯，合着你自己心里还没谱呢。”

“没谱，哪找谱去。有谱也不知道怎么弹。”

大昌看他心不在焉就没再问“行，有一天算一天吧，哎老板再来盘炒花蛤。”

刘昶吐了口烟，眯着眼摆弄着竹签子“哎对了，内个，你有啥活没，给我找几个。”

“行，活可多了，我二舅家车铺没人看，就剩一大爷成天搁那住了，他那个腿脚磕磕绊绊的……你要没啥事去那帮忙看看行吧？”

“……恩我能起来就去。”

海风把最远处的一个塑料凳子刮得歪歪斜斜，呆呆地望向深黑色的海面，海浪涌着把几个反光的浮标撞得起起落落，他叹了口气把烟吐了出去。

刚毕业就找到了一家小公司实习的李歌心情有点忐忑，初入职场的他举止青涩。陌生的环境对于平庸而且少言寡语的他有些吃力，他完全不知道怎么与同事交流。不过好在他还挺适应那种社会人之间的表面的友好和疏离感。

回到了住处，打了个电话给家里报了下情况，之后就瘫在床上昏昏欲睡。正在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因为钥匙并不匹配弄得门锁和钥匙之间不停哗啦地响。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该不会是入室抢劫吧？他赶紧戴上眼镜看向猫眼，外面是个穿着件蓝色体恤大沙滩裤的男人，个子挺高，还剃了个光头，眼神迷离身体歪歪斜斜好像要摔倒一样，正在用钥匙捅门。

李歌看他只有一个人，虽然有些害怕，但身体实在困倦就安慰自己估计是邻居喝多了走错门了，就把门反锁好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了。

谁知道这一折腾倒睡不着了，这时候外面下起了雷阵雨，他半梦半醒了一整夜，早上只得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地面里积水流成河，嫩绿的树叶子掉在里面打着转儿。

电动车浇了一宿后坏了，李歌用手使劲抹了抹车座上水和树枝儿，懊悔自己忘记把车推进车棚子里。

谁叫他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就什么事都懒得做，饭都是在小摊上三菜拼装的十元一份的盒饭，如果不是嘴边起来的水泡，他都忘记了自己一个月没碰水果，连香蕉苹果是什么味都想不起来了。

勉强对付到公司，下班后却怎么也弄不好，李歌累了一天，蔫头巴脑地把车推到公司旁边的修车铺。门口坐着个大爷，正穿着跨栏背心扇着大蒲扇喝凉茶。他捏着脚蹬子转了几圈，嘴里嘟囔了句“是带电的家伙啊。”说完朝里屋喊了一声“那个……刘儿啊，出来！。”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赤着上身从里屋晃出来，他长着大幌杆似的个子，一张黑黪黪的脸，秃头上只有一层青色的硬毛茬，他低头看了李歌一眼，把李歌吓得一抖。大个子弯下腰摆弄着电动车。李歌觉得他的轮廓有些眼熟，仔细端详发现这是昨晚上门口那个人。

“你这个电瓶短路了，先放我这吧。”

李歌战战兢兢“哦……什么时候能修好呢？”

“你着急？”刘昶抬眉看他，

“也不算着急吧，上班可以做公交的。”

刘昶站直身体拍拍手上的灰，不知道从哪拽了个小包跟钱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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