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跳跃（1/2）
首长刚放下座机听筒，惊恐之余想不明白为什么求救电话会打到他这边来。忽然他的个人通讯端又震个不停，一接起来，又是：“首长！外交部接到奥西方面质询，他们的三王子刚刚被发现在时序舱体内死亡！我们现在无法应对，请您下达指令！”
首长凝固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几王子？”首长脑子已经过载了，“嘶，这都什么事……你给我听着，马上下达一级戒备指令，给我通知联邦总署！我要开会！快！”
东一区首长裘杜伦，兼职联邦总署署长，和平年代是没什么用的，职称也就摆在一边好看，关键时刻他终于想起来了还有这茬。
裘杜伦足足有二十年没见过几个区的首长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了，顿时有点手脚发凉——东五区首府离日月城不足五十公里，被誉为全艾克索德斯最危险首府，不知道那个老东西首长现在死了没有。
游戏内。
玩家其实是没有收到过任何提示的，他们唯一知道的游戏规则变化就是最后夺宝时杀死守卫那一条，所以时序内部还算是风平浪静。罗遥川和胡澄找了一个小旅馆凑合了一晚上，那小旅馆只剩一张床，勉强能塞进两个“成年人”。
罗遥川倒是没什么，胡澄一听见只有一张床，就不说话了。
罗遥川以为他是从小娇生惯养没跟别人挤着睡过，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可以睡地上。”
胡澄还是不说话。
罗遥川心想这小屁孩，心思忒重，不过也没办法，方圆五十里估计都找不出第二家旅店来，就小声哼着歌上了二楼。一进门一股子霉味，他也不嫌弃，倒头就睡。
难为胡澄清理完伤口后直直盯着他半个钟，这才长褂都没脱，把帽子盖在脸上睡了。
胡澄精神实际上非常弱，在游戏里睡觉也是睡得很死，中途隔壁那缺心眼的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丝毫没影响他，甚至在半夜三更那人因为失眠，窸窸窣窣坐起来端详他的红痣的时候都没察觉。
第二天一早，罗遥川天还没亮就把胡澄叫醒了。
按道理现在已经差不多九、十个小时了，补给点快要出现，他们必须早作打算。两人飞快整理洗漱，打算再到那个梨园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遗留下来。
罗遥川在街边买了个白面馒头，分给了胡澄一半：“将就着，我没钱了。”
胡澄看他一眼，默默接过馒头，吃了。
游戏里的货币是需要在进入游戏前就用真实货币换好的，所以其实胡澄还有的是钱，但两人都没说什么。白面馒头口感很细腻，热腾腾的，咽下肚子后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其实罗遥川还有别的打算——和他一起属于西二区的还有一个叫祁芃芃的二十多岁的姐姐，两人虽然不算熟识，但也交过手，如今进入游戏，如果她也是行进队的成员的话，找到她无疑是多了一个有生资源。
这么想着他问胡澄：“跟你一起进来的人呢？”
胡澄低头吃着他的馒头：“我一个人。”
“哦，一个人进来最好，”罗遥川想，“那就不会因为要和队友在一起然后背信弃义杀掉我。”
他们走在早晨的闹市里，街边蒸腾着各种早餐铺上的白汽，晨起的鸟在枝头婉转唱着有虫吃，一路上的广告牌在阳光下黯淡着，没了晚上的梦幻奢靡。
罗遥川环视了一圈，昨天某人受了伤，急着回去清理伤口没仔细看，现在想想，这地方应该是老上海的旧街区，不知道离租界离十里洋场那边有多远。城区治安很差，车夫已经在街头巷尾跑动了起来，无名的旗子在某间房顶上猎猎抖动，要找人和补给点都比较难，各色人各种地方太多了。
罗遥川不知道胡澄心里有什么盘算，他心里想的是既然睡都睡过了，关系和缓点是在所难免的，于是熟络地扒拉了路边一个糖葫芦架上的糖葫芦串，丢了钱过去，就要把东西往身边人嘴里喂。
胡澄没看出来他这么自来熟，吓了一大跳，往旁边躲了躲，带着红色的冰糖黏在了他脸上：“？”
罗遥川“嘁”了一声，亲手把那片冰糖给人摘下来，又咬了一大口糖葫芦，龇牙咧嘴地说：“真酸。”
胡澄觉得两个人从早上起就没干正事尽在吃东西，皱着眉头说：“前面快到了。”
意思是“你正经一点”。
罗遥川跟没听到似的，口水都要被酸得流下来了。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口齿不清地问道：“下一个地图是什么？你不是有道具吗？”
“你说什么？”胡澄没听清楚他这句话，也没太在意，继续看着前方。
下一瞬间，整个街景突然扭曲起来！
行人和车笛声都渐渐远去，耳边只剩下空洞的回声，刺眼的白光猛地闪现，两个人都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睁开时，两人又都是目光一凛。
场景变化了！
“你怎么知道场景要变？！”胡澄低声吼道。
“废话。”罗遥川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嘴角的冰糖，“前面那一个女的五个男的跟了我们好半天了，刚刚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吃冰糖葫芦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偷袭，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胡澄没时间跟他计较，因为两人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废墟中巨大的补给点。
这个补给点非常实诚地把名字标在了头上，“01号补给”的莹莹LED灯光在颤动着闪耀。这是一整个城市废墟——倒塌的高楼大厦和扬起的灰尘混合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太阳光芒黯淡地躲在乌云后面，脚下没有一块平地，眼前倒全是活人。
昨晚上的水袖女人、五个黑衣男、几个不认识的青年中年老年人，外加他们两个，一共十四个人站在高低起伏的废墟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一时间动了！
罗遥川和胡澄同时包抄上了水袖女人，女人今天已经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衣服，她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劈向了胡澄的后脑，显然是觉得他相比是个软柿子。谁知道胡澄昨天的势均力敌好像是装的一样，侧手就是一个飞镖逼退了挥刀的手，见罗遥川被一个陌生男人偷袭，还有空扔镖救他。
罗遥川心里暗骂一声，觉得自己又被框了，心说秋后算账，忙集中精神拿出后腰手枪抬手点射。
“砰！”子弹准确命中后方一个黑衣男人，罗遥川头顶悬浮出“1/4”字样。
“……”
所有人都愣了。
女人心中暗骂“我日”。
他刚好杀了一个守卫队员！
女人出手又狠又毒，把刀换下取出手刺直击胡澄咽喉。这下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和黑衣男一行的同伴身上了。既然黑衣男是守卫队员，那剩下的就先杀了再说——反正杀人又没惩罚，游戏中大开杀戒是不犯法的，动手就完事了。
刹那间火力群开，手.枪、飞镖、飞刀、鞭子，冷热.兵.器一齐出手，能进这个游戏谁都有两把刷子。远处一个人刚命中一黑衣男的手腕，近处就有一条长鞭等着裹上他的脚踝，幸好他的同伴即时把人拉到了一边去。
一女四男被剩下八个人同时围攻，当然不敌，节节败退，女的见情势不对，当机立断撤离，连补给点都暂时不要了，应该是用了个道具，登时间带着同伴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的攻击停了。
罗遥川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地说：“见血了。”
胡澄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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