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何处1（1/2）

到最后，费启明的坟只是翻新了。荣珩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套西装，与从前入土的锦囊一并下了棺。

那地方溪水草地，还有紫薇树一株，人迹罕至，偶尔野兔窜过，像是个归隐的好地方。

想来，若是百年后，真能与爱人长眠于此，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在荣珩的坚持下，费启仁的旧部到底没有被摘除。费容予只是使了些手段，将他们都赶出了这个圈子，日子过得清贫些，却也能过。

荣珩大大松了一口气，继续帮费容予打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正值治法时期，很多过去打打杀杀的买卖都不能干了，荣珩和费容予就计划着将产业转型，转到正规的行业上来。

他们开始大量涉足各大行业，将黑钱洗白，又渐渐收了保护费、卖粉、卖Y的等微博利润的产业。

日子就这样逐渐稳定了下来，唯一让荣珩头疼的是妹妹荣思云。当然，她现在用的名字是周思云，因为种种原因，到底还是没有把名字改回来。

荣珩刚找到荣思云的时候，她被人关押在一个地下室里，她一开始没有认出荣珩，只是呆呆看了半晌，像是不认识了一般。

直到荣珩哭着将她抱住，带回了家里，到了半夜给她盖上被子的时候，思云才在哥哥给她泡脚的时候，默默流着眼泪。

“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荣珩心底一酸，半跪在地上抬头去看妹妹——

可怜的孩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非人的遭遇，皮肤上鞭痕烟的烫伤没有一块好皮，唯有那一张脸干干净净，但从前的天真不在，整个人透出一股痛苦至哀的麻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荣珩抱紧了妹妹孱弱的身子，像是她随时会碎了一般抱紧她。

思云抬起手，安慰着哥哥，“哥哥，没事了，我回来了。”

思云伤得很重，就连医生看过都摇头叹息。年纪轻轻连底子都被掏空了，不要说**那些无法开口的不堪入目。

比起这些，思云的精神状态总是很不稳定，常常半夜尖叫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总觉得有人要来抓她。

荣珩把她抱上床，后半夜总能在衣柜等什么封闭狭小的空间找到她。

她没有安全感，总是像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

荣珩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陪她睡觉陪她吃药陪她看医生陪她玩游戏，一天竟有一半的时间都呆在妹妹这里。

有一次费容予找不到荣珩，下人去了说荣少在周小姐那里。费容予勃然大怒，冲到周思云住的地方，正好碰到荣珩要出去。

费容予说话酸溜溜的：“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悠闲了，十天里有七天是见不到人的。”

荣珩刚哄了妹妹睡下，整个人被弄得心力交瘁，对着费容予难免失去了耐心。费容予不依不饶，和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嘟嘟哝哝了许多自己受冷落的事情。

荣珩实在没力气一天之内应付两个孩子，也有点累了：“费容予，你能不能偶尔也为别人想想？”

荣珩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费容予一时也愣住了。

“思云这个样子，我做哥哥的看到该多难过。就是你不懂我的心情，你也不是没有看到思云那样，你不会难过的吗？”

“ 我.....”费容予想反驳，却无从反驳起。

他这人确实天生下来仿佛比别人少了一颗心，他上过许多女人男人，却从未爱过。也看过很多生离死别，求而不得。

但是那些故事打动不了他，他只能感知与自己关心的人的情绪。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铁石心肠，从前见过毒枭抓来的女子，死后人都如同一截瘦瘦干干的黑色枯木，皮肤薄得几乎只是一层膜。

他也只是皱皱眉，像是脏了眼。

他对除了荣珩以外的人，提不起一星半点的同情心。

饶是对荣珩，他某些时候也表现得极为不近人情。他只懂征服，不懂善待。也从未有人教他，如何善待。

荣珩虽然早知如此，但偶尔面对这样的费容予，还是会觉得心凉。

这些年，他为了费容予付出许多，妹妹变成这样，跟他当初下定决心追随费容予有关系。荣珩从未抱怨，哪怕是一点点的不满。

他的那些愧疚、自责、悔恨.....深情，费容予都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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