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殊途3（1/2）

费家主宅坐落在半山腰处，俯瞰着整个市区的繁华。

这座宅子有一定历史了，堪比古代宫殿的偌大面积，比较古老的建筑是日式的，近几年新盖的有些小洋楼。

费恒的母亲周思云，就住在日式的建筑物里，她的住所离主屋很近。家主费容予对周夫人也十分宠爱，即使这些年她疯病不断，也仍贴心照顾。

早些年，费容予还会亲自替她洗漱，但这几年做得少了，主要是家族生意扩大到了意大利南部，因此就难以抽身。

但仍是请最好的大夫，最好的看护，最贴心的仆人。

刚走过长长的抄手游廊，迎面就撞上了黑着一张脸的费戎。那张脸看到费恒那一瞬间喜笑颜开，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他面前。

青春期的小孩子也长开了，从前只有他膝盖高的孩子，现在也快到他肩膀了。费戎仰着脸看他，乖巧地：“哥哥。”

“嗯。”费恒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然后看了他身后一眼。那个常年紧闭，不见阳光的房间里，忽然就传来瓷器摔地的声音，接着一群仆人被赶了出来。

像关了什么恶鬼猛兽，那紧闭的房门里，发出可怖的咆哮声。

费恒眼光一黯，正要上前就被费戎抓住了：“不要去，她今日精神很不稳定......”

如果会乖乖听话，就不是费恒了。

费恒走向那件屋子，缓缓地拉开了房门，脚才刚踏进一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本厚书砸到了脸上。

黄色的书皮脱落，掉在了地上。

那是上次费恒带来的《金刚经》，看来没有什么定气凝神的效果。

“母亲.......”费恒拉上门，站在门口。房间没有开灯，正是黄昏，什么都是昏暗的看不清。

只见屋子一角，上次他托人带来的神台已经被人一扫而空，上面的贡品也被摔了一地。而在那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弓着，锁在那里很小一团。

正在发抖着。

费恒叹了口气，缓缓走去，在她不远处蹲**子，伸出手去：“母亲，是我，阿恒。”

“阿恒？”女人缓缓抬起脸，不确定地看着来人。

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是太像疯子了。事实上，也不需要像，她就是疯子。这些年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费恒听说，在他之前，还死过一个孩子。

被另一房妻妾楚氏，活生生炸死在周思云面前。

那个孩子，才刚办完满月酒。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比这个更惨痛的了。

看她赤着脚，费恒又靠近了一点，要伸手去拉她出来。但他的手刚碰到她，就被她猛地打开了。

周思云来来回回盯着费恒的脸，审视了片刻后，笃定地说：“你不是我的孩子。”

这种疯话，从前她发火的时候，也来来去去说了许多次。费恒已经见怪不怪，出奇的好脾气，“是的，我们先出来好不好，你好歹先把鞋子穿上。”

“你不是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周思云说着，就忽然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翻找起来。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极为无助的样子。

她应该是在找那个爆炸中去世的孩子。

费恒看她快哭了，又过去拉住她：“母亲，别找了。你有阿恒，以后阿恒对你好，好不好？”

周思云甩开他的手，固执的：“你不是我的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忽然神色又清明了起来。看着费恒，很认真的：“你不是的，阿恒，你长得，和我，和费家人，都不像。”

费恒想反驳的话被卡在喉咙里。

这句话，随着长大，他越来越经常听到。下人背地里怎么说的，他也很清楚。从费容予到费戎，都是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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