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永恒的8（1/2）

费恒本就打定了主意，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只要他肯留下来。

所以不管是肖飞扬怎么打他都不动。

等肖飞扬出够气了，缓了缓问道，“费戎说的是真的？”

“......大概是那样。”费恒高高大大一个人，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握着肖飞扬的脚，看着有点可怜。

“为什么非要杀人？好好说话不行吗？不是亲生的离婚不就好了？”肖飞扬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气得脑壳痛。

这个问题难住了费恒，他斟酌着不会激怒肖飞扬的词：“费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不是怎样？”肖飞扬睁开眼，“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费家是黑道起家，费容予不择手段杀父杀子杀妻之类的。”

“杀父杀兄长费容予做过，至于杀妻.....也不是不可能。飞扬，像费家那样庞大的家族，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可能没有吸过人血累过白骨，但凡可能危及费家名望的人或事，都没有存在的理由。”

“哦，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肖飞扬怒极反笑。

“那时候，我没得选。费容予要查和我的亲子关系，事情一旦曝光，我和我妈....可能都活不下来。”费恒说完，看着肖飞扬，静静等他的审判。

肖飞扬静静看了他半晌：“你怎么动的手？”

“他生病了打吊针，我去看他，在他的吊水中注射了别的东西。”费恒闭上眼。

“费戎是那时候看到你的。”肖飞扬几乎敢笃定。

“是。我本来想自杀，但费戎不准。他威胁我如果我敢死，就把我的秘密说出去，让我妈给我殉葬。”

“疯子。”肖飞扬评价道，过了半晌他想起什么，又问：”我在你房间曾找到过你藏起来的油桶和一些药瓶，看着像是什么毒药，还有一把枪。费恒，那毒药上的日期可不是十年前的。“

费恒背脊僵硬，面色不自然。

肖飞扬和他对视半晌，肯定道：“你想杀了费戎。”

费恒承认了：“......是。”

“为什么？”

费恒嘴唇动了动，没说。

肖飞扬有种直觉，这个故事没有远远那么费戎说的简单。费恒隐藏了什么，但是这些东西，不到生死关头，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杀了他之后呢？自杀？”

费恒：“.........”

肖飞扬感到十指酸痛，眼睛也跟着胀痛起来，他自嘲一笑，“所以，即使和我在一起，你也没有停止这种念头。我没有办法阻止你疯狂的计划，也没有办法留住你。对吗？”

费恒还是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你压根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肖飞扬笑了一下，捂住眼睛，哭腔伴随着怒气起：“你把我当什么？你可怜又孤独的人生的一种调剂？”

“不是的.....我，我....”费恒紧张地膝行了几步，把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沙发边上，圈住肖飞扬，目光虔诚而向往：“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没有影子的。要么是站在黑暗中，要么是站在日头下。飞扬，你站在日光下，而我.....”

肖飞扬闻言猛地眼皮一跳，一把揪住费恒的衣领，咬牙切齿：“费、恒！”

费恒被他扯着，从发间略显狼狈地看着他。

“不要说什么配不起我觉得自己肮脏极了这种屁话！老子不在乎你什么出身，不在乎你之前怎么迫于无奈杀了什么人！这个世界可以有很多选择，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结束别人生命去保护自己！费恒你到底懂不懂，你要是这么做了，和费容予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费恒瞳孔骤缩，被肖飞扬一句话说得心脏极痛。

肖飞扬松开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头疼道：“......至少，我不会。”

又补充了一句：“费恒，你不是杀了他，你是杀了自己。还有.....我。”

费恒仿佛不会说话了，就这么呆呆看着他，不能理解似的。

半天，费恒才哑着声开口：“飞扬，你别.....别不要我。”

“不是我不要你，费恒，是你不要我。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真的划入你的范围，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我喜欢你的感觉。确切来说，你是喜欢‘他’。”肖飞扬说出这句话忽然就释然了，但同时又感觉又千万根刺扎入五脏六腑，疼得他死去活来，甚至感知不到任何感觉了。

“不是的，飞扬，不是的。”费恒急急地辩解，但他发现自己没办法为自己申述。他一开始确实抱着和这个人玩玩的心思，但后来他也真的对他越来越喜欢。

至于这份喜欢有多少真心，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又或者和肖飞扬说的一样，他只是一个人太孤独了。这么多年怀揣着那些足以要人性命的秘密苟活至今，忽然遇到一簇火光便迫不及待拿来取暖。

但是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喜欢温暖，喜欢火光，温暖会消失，火光会熄灭。温暖和爱，都可以被取代。

只是恰好那个时间，肖飞扬出现在那里而已。

所以费恒不在乎这具身体下的两个灵魂，他可以不计较，因为不在乎。只要有个人，随便什么人好，给他喜欢，给他火光。

今天不是肖飞扬，明天也可以是赵飞扬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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