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唐楚凡，晓芳叫你去办公室。”数学课代表柳媛搬着整个高二（16)班的数学期末卷答题卷走进教室，从自己瘦弱的身板里搜刮了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把唐学霸从题海里叫醒。

然而对方仿佛没听见，头都不抬一下。

最后还是唐楚凡右边的胡宇凡看不下去，把手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啪”地一下拍在他桌子上。

“怎么了？”被人打断做题进程，唐楚凡眉头都没皱一下。

“课代表，刚喊你来着。”胡宇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五三》收回来，在自己桌上重新摊开，翻到立体几何，随手用铅笔在一道证明题的图上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辅助线，他期末考试证明题不小心跳了个步骤，被阅卷老师逮住扣了两分，晓芳看到以后罚他做十道立体几何证明题，他才做到第三道。

“不好意思，刚刚没听见。”唐楚凡放下笔，冲柳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什么事？”

唐楚凡天生面部线条柔和，眼神也是温柔干净的样子，鼻梁很高，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面相，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柳媛高一的时候没和唐楚凡在一个班，所以也不知道这位惯会用笑来化解尴尬，猝不及防地被他的笑晃了眼睛，一时舌头都有点不受控制，“没，没事，就是那个，杨老师让你去一下她办公室。”

“行，我马上去。”唐楚凡随手把草稿纸夹进厚厚地习题集里，又把书合上，免得书被风吹乱，又把笔帽扣上。有条不紊收拾好了之后才离开座位往办公室去。

坐在唐楚凡左边的林天倒是悠闲，看着唐楚凡离开教室往楼下去的背影，“你觉不觉得他最近有点心不在焉的？”

他这个疑问句没名没姓，埋头写立体几何的胡宇凡倒也知道是在问自己，另起一行点了三个点，“觉得啊，从知道顾则笑选文科以后就这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生死之交。”

“ 也算生死之交了，你死我活而已。”林天坐在最后一排，后面就是黑板。就座位宽敞程度而言，最后一排一定是教室中的VIP，林天还嫌不够宽似的，椅子两条后腿着地，整个人往后翘起来，他原意是让椅背上边缘靠着墙，结果脑子里缺根弦似的忘了自己的脑袋还伸着后脑勺先于椅背撞到了后黑板，他“哎”了一声本能往前倾，椅子前腿落地太猛，发出“咣当”一声，胸口又磕到了桌子。

还好桌子上压得东西多，否则桌子也得翻。饶是如此，木头的课桌也原地晃悠了一下，林天桌子上一支没盖盖子的水笔咕噜噜滚了下去，“啪嗒”一声，笔尖着地。

胡宇凡完完整整地目睹了此人的智障行为，一时被林天一连串的操作秀了个眼花缭乱，把同学爱和立体几何抛到了脑后，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发出“鹅鹅鹅鹅”的笑声，仿佛随时会断气。

“你们俩是什么品种的傻逼。”坐在唐楚凡前面的周斯同诧异地看了两个舍友一眼，摇了摇头，心里把“在背后说唐楚凡坏话”和“和这两个人打交道”列进了《不要做清单》。

三个人就在这种低龄的气氛里沉浸了一会儿，直到胡宇凡想起来十道立体几何的事才醒悟过来，重新拿起笔，“晓芳为什么要叫楚凡去她办公室？”

此时唐楚凡站在晓芳面前，也很想直到这个问题。

“楚凡啊，你觉得你这次期末考得怎么样，满意吗？”

杨晓芳从高一起就是唐楚凡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成绩好的孩子未必会得到额外的偏爱，但是多一点老师的关注总是免不了的，唐楚凡脑子天生比一般人好使一点，成绩也理所当然出类拔萃一点，加上高二（16）是南城中学的理科教改班，杨晓芳会关心唐楚凡成绩也正常。

但是问题也在这里，唐楚凡成绩好不是一天两天，要说这样叫进办公室问话，还是头一次。

唐楚凡琢磨了一下，“一般吧，我觉得应该还有进步空间。”

这种话看着周全，其实是一个万金油答案，放在谁身上都能说。杨晓芳女士纵横校园多年，早就听惯了“进步空间”“我会努力”“我要加油”这种套话，于是也不再和唐楚凡兜圈子，“你知道，顾则笑去读文科了，别的不说，以后数学方面你们就是两条路了，他的成绩对你来说就没有参考价值了。你觉得就你个人水平而言，应该定一个什么样的目标？”

又是顾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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