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节（1/2）

凌晨一点半，整个西环区都悄无声息地缩进一栋栋建筑里韬光养晦去了，唯有刑侦支队的小破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得仿佛是在提前准备过年。--*--更新快，无防盗上----*---

当然，春节每年都有，此等盛况却实属罕见。对于过惯闲散生活的支队民警而言，这种全体人员通宵加班的盛大场面竟让他们上来一股新鲜劲，以至于自己被压榨了剩余价值都浑然不觉、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比如此时此刻，值班室的张大爷正“顶着夏末的暖风”坚守岗位，精神矍铄地把自己有点佝偻的身影站成了千年迎客松，一边恪尽职守地检查完第8位前来汇报情况的下辖大队民警的证件，一边锲而不舍地再次试图搭话道：“小伙子辛苦啦……今儿天不错。”

“谢谢，您也是。”对方简短有力地点了点头，完全忽视了他用于拉近关系的第二句话，拿着个文件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支队大院。

“啊、哦……不用谢。”张大爷第8次被人拒绝，心灰意冷地把身上绷着的劲儿一懈，揉着酸痛的腰冲蹲在院里往这边瞄的流浪狗招了招手：“傻黄，过来……唉，也就只有你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聊天了……你说说现在这些年轻人呐，一个个的都急个啥子急呢？又不是老婆被人给抢走了……”

大黄狗：“汪？”

被吐槽的年轻人显然不觉得只有老婆被抢才是要紧事。他拿着文件袋进了支队大门，往里没走几步就开始嫌院子太大，索性直接一路小跑着进了支队办公室，扒着门框冲最里面的吴泽南举了举手中的东西：“吴哥，报告！”

民警本想规规矩矩地进门把报告递给吴泽南，却在快速分析了面前一波三折的地形后，果断选择放弃：“吴哥，我还是给您飞过去吧，您接好——”

“你别……”吴泽南刚想阻止对方，无奈话还没说完，东西已经毫无准头地飞了过来，于是他只好拼命调用起从小就欠缺的平衡感，勉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抓住了目标的一角。

“下次找我不用进楼，直接外面绕。”吴泽南安抚了下被他捏皱了角的袋子，曲起手指在窗户上轻轻敲了敲。“你们那边怎么样？大概说说。”

“你们给名片让查的那两家店，我们今天白天搜过了，救出来十好几个被非/法/囚/禁的女孩。按其中两个说的，去到她们那儿的女孩基本都是以介绍工作被骗进去的，也有极个别是直接被抓进来、或者人/贩/子出不了手扔过来的。--*--更新快，无防盗上----*---那两家店里关的人都不多，估计是为了方便控制，但流动性很大，基本上每过几天就会有表现好的女孩‘被放走’，然后相应的有新的女孩进来。”

“那些‘表现好’的女孩，估计都是送去‘艺馨’了吧！”吴泽南冷哼了一声，“被关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去，为里面那些‘高端用户’提供服务，或是等待来自海外的买家把她们买走。”

民警叹了口气：“我最想不明白的是，里面有的待时间长一些的，甚至压根不觉得被这样对待有什么问题。我问话的时候，有个在里面关了快俩月、身上的瘀伤都还没好利索的女孩，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跟我说‘我没觉得我们的生活和你们的有什么不同’，真是……唉，幸好咱们及时把她们给救出来了。这都什么事儿？”

“嗯，”吴泽南瞥了眼门口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过身拉开了窗户，好让凉风能够稍微吹进来些。“详细的记录报告里都写了吧？”

“都在里面了，”小伙子大大咧咧地伸手一指，“这还没完事呢，我们那边儿还在接着问，有新的进展我再送来。”

“好，辛苦了。”吴泽南看着窗外夜空中皎洁的月，有点疲惫地应道。

“不辛苦不辛苦，我一想着能揪出这帮王八羔子，就浑身来劲儿……行吴哥，那我先回去啦！”民警说完，在门框上大力拍了一把，刚要转身离开，又被吴泽南叫住了：

“俊伟，下次记得别再乱飞报告了。”吴泽南背对着他安静地说着，声音却是能让人肃然起敬的质地：“那些写在你纸上的字，都是别人亲身经历过的现实。”

大队民警走后，吴泽南一个人沉默地盯着文件袋发了会儿呆。他犹豫了一下，手在牛皮纸袋的缠线上停留片刻，最后又缩了回去，改为伸到面前把窗户拉到最大，动作有些沉重地迈了出去，然后拿着袋子从楼外绕回到楼内的一号审讯室。

“顾局，亦清，”吴泽南冲站在单向玻璃墙外的中年男人和女孩点了点头，皱眉看向审讯室内的肖竞和王建斌：“问的怎么样了？”

“都招了，所有这些破事都是秦劲这个王八蛋在上面罩着的。”顾兴气得整个人直哆嗦，“要不是把那电/击/枪和跳绳给他看了，他还嘴硬呢！”

吴泽南奇怪道：“他承认杀宋健了？”

一旁站着的林亦清说：“他不承认杀宋健，说是秦队陷害他的，不然他都不肯把秦队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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