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称性之美（1/2）

和金鑫他们分手之后，两人单独叫了个车，按照林希泽提供的地址，跑到了郊区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下车了。”

林希泽让司机在一片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中间停了下来，四周都是连绵成一片的墨绿色无际山峦。

他挥了挥手示意坐在里面的韩瑞也出来之后，丝毫不避讳专车司机异样的眼光，转身便抓了几根长在山侧边缘的小草，借力往极陡峭的山坡上爬了起来。

“小伙子……”

收了韩瑞钱的司机大叔瞅着跟山坡较劲的林希泽看了半天，随后抖了抖烫到手指的香烟，忍不住问韩瑞：“你朋友脑子没病吧？”

“没，他就是想试试爬山的感觉。”

韩瑞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会显得不那么牵强。

“你们可想好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听说晚上山头还有野猪！”

司机大叔瞪大了眼睛看着韩瑞，只觉得这两个小伙子是在胡闹。

“没事，真没事，我们是搞动植物研究的，野外生存经验牛逼得很，野猪来了也要变成菜。这不是看这条路不通山顶嘛，就不太想麻烦您……”

韩瑞眼看着林希泽的身影已经快要爬到树林子里看不见了，连忙搪塞了几句，好说歹说算是把这司机送走了。

“韩瑞，快点。”

他松了口气，拧开瓶盖刚喝了几口矿泉水润润嗓子，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林希泽呼唤他的声音。

和林希泽的关系发展到现在，韩瑞的内心已经强悍到能够毫无波澜的面对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朝着公路的边缘退了好几步后，韩瑞看了一眼差不多和平地呈60°角的坡道深吸一口气，猛地加速助跑，借着惯性一溜烟儿蹿了上去。

“我不懂。”和林希泽一起以趴伏的姿势在山间爬行的韩瑞叹了口气：“为什么阿尔斯兰会给你这样的坐标，海拔没错吗？”

“没错。”紧握住一颗小树苗的林希泽十分确定的回答，爬在他前面的韩瑞稍稍动了一下右臂，蹭下来的一团尘土让他止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韩瑞盯着林希泽手上蹭破了皮的部分看了半天，心疼的不行的同时，甚至忍不住怀疑银发的外星人朋友是在故意搞他们。

在户外运动上，韩瑞的实战经验要比林希泽丰富一些。在率先爬到山顶之后，韩瑞立刻探过身去，把还在他身后乱蹬的林希泽拽了上来。

“手…伸出来。”

韩瑞刚把林希泽扒拉到身边站稳，就喘着粗气儿把他两个灰扑扑的爪子拉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

“疼不疼？”韩瑞问。

“不是很疼。”林希泽低下头小声说。

他迅速的把手抽了回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任何攀爬经验，好几次没抓稳差点滑下去的话，根本就不会受伤。

“阿尔斯兰这傻逼……最好不是在耍我们。”韩瑞冷着脸抱怨了一句，语气十分恶劣。

在四下里观察了一阵之后，他对山顶上长势良好的一排排树冠感到绝望。

爬上来已经这么艰难了，下去不是更要命？

“应该是大面积光学迷彩。”林希泽回答。

在弓下腰，双手按在膝盖上顺了一阵气儿之后，他站起身走到无数密集的树林面前，前后观察了一阵。在走到某一个特定的位置时，他的眼睛瞬时一亮，随即抬起还有些绵软无力的右手臂，于虚空之中的某一个点极轻地扣动了一下。

如同一滴水的下落打碎了一整片湖面的平静，须臾之间，韩瑞眼中本该寂静无风的墨绿色树林突然变得不再静谧，平面的视界中缓缓荡起了诡谲的波形涟漪。

——哗啦！

平地中突然响起一阵极轻的玻璃碎裂声。

天空碎了，连同它身下的绵延树冠一起，向韩瑞再一次展现了科技造物的魔幻之处。

印在瞳孔中的真实树林并非天然，而是人造产物下的完美3D幕景。当波形的涟漪荡到了它的边际之时，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陡然自穹顶劈下，让幕景四分五裂的同时即刻崩散为无数细小的碎片，随风化为了靡粉态。

真实的山顶处并没有树林，仅有一片长有低矮灌木和绿草的平地。隐藏在3D幕景之下的深灰色金属造物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宛如庞然巨兽一般格格不入的蹲在平地上。

“小废物。”

站在草地上的银发外星朋友面无表情的看着韩瑞：“我刚刚听到你骂我了。”

“……”

韩瑞沉默了，然而沉默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喷不过，而是因为——阿尔斯兰正在嗑瓜子。

是的，就是地球上的中老年妇女打发时间，唠嗑扯淡的时候最喜欢干的那个，上下嘴皮子“咵啦”一声响的嗑瓜子。

他紧盯着阿尔斯兰正握在手中的葵花籽，深深的觉得这家伙嗑瓜子的速度和他嗑瓜子的优雅姿态委实如同一部超现实主义荒诞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