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1/2)
端午节一大早,汪文毓就和穗穗起床熟悉,汪文毓从她运的货物中找出了一盆花,剪下了其中小小的一支,霎时间香气溢满了整间屋子,有点像栀子花,又与桂花有几分相似“这是南方的一种植物,开这种小小的花,花好看却没什么味道,枝叶却香的很,剪断了香飘十里呢,我母亲喜欢花木,我就带了一盆给她,昨天听你说你表姐喜欢花木,我就剪一枝送给她簪头发。”穗穗凑近了深深的吸了一口花香,“月月姐肯定喜欢的。”
四十里的山路,对穗穗和汪文毓倒不是难事,不到晌午,田大有就带着穗穗和汪文毓到了麻溪铺镇子口,到了这里田大有就停了脚步,讲他同六伢子要去药行先把药草卖了,要穗穗自己过河去舅舅家。
穗穗晓得阿爹的意思:拜傩公的妹伢过河,没有爹娘陪在身边的道理。
眼前就是青岩河了,青岩河宽三十丈,丈把深的河水清得一眼望得到底,河上还是龙九太爷手上,用平白莲教出兵冒死得来的赏银,架起了长长的一座竹板桥,来拜傩公的妹伢们照例要从桥上过,往日里穿草鞋的脚,这时一双双换了绣花鞋子,吱呀呀踩在弹性十足的竹桥板上,一个个身段也便颤悠悠晃出几分婀娜,吸引来成片肆无忌惮的目光。
所以这河岸两头,也成了看妹伢的后生伢崽们聚得最多的地方。
穗穗还没挨到桥边,已经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异样和慌张——一路上她走过的地方,都会马上引来一片片追随的目光,一阵阵嗡嗡的议论,所有后生伢崽的眼睛,都在滑过众多路过的妹伢,聚拢到她和汪文毓的身上。
汪文毓混迹十里洋场,对这种目光司空见惯,也不当回事,然而穗穗只觉得心里慌,只觉得好不习惯,觉得脸上热热地不晓得为什么要烫起来,就把脑壳低了又低,就加快了脚步走上桥。她只想早些过完这座桥,早些找个地方藏起,再莫让这些四面八方不晓得哪里那么多的目光压在她身上。
汪文毓安抚般的拉起了穗穗的手,目光若无其事的移开,看向河中的时候,迎头便碰上了桥底下一道野野的目光。
那是桥下刚好经过的一条木船,船上,十几条青帕包头的壮汉簇拥着一尊香木龙头,船尾立了个光着膀子的后生,正持篙撑船,那后生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才同她见过面的石三怒,穗穗被他的目光吓得躲到了汪文毓身后,把头低低的埋了起来。
“哇,好水的妹伢哦!”船上的汉子们看到汪文毓,吆吆喝喝地来了劲,一个后生一推那撑船后生:“三哥——”
竹篙一点,石三怒猛地定住船,眼毒毒地咬着汪文毓,扯开副黑粗粗的嗓子便吼了起来: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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