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8(1/2)
马车来得及时,一队人马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看来小侯王已把一切安排妥当。小六原先立在别处,瞧曦玉小姐同自家公子说话,一时犹豫不敢上前;此刻终于得了机会,慌慌乱乱跑过去便欲搀扶重伤的主人。
目光交接一瞬,竹玉没有松开双手,把着沈绰另一边身子小心翼翼支起来,开口轻声交代道:“慢点。”
小六点点头,千万个当心着将人扶上马车,好容易侍候称妥,才堪堪呼出一缕气来。
“小姐……”那头江柳绵也是着急,不知何时跑到竹玉的身侧,拉住姑娘衣袖微微抖了抖身体;话音一转竟不知该讲什么。
“我没事。”竹玉闻声颔首,拍拍姑娘的手背让她安心,目光移荡了几下,到底回到车里沈长熙的身上。关心则乱的道理江柳绵很明白,此刻见这情形,隐约明白了什么,张张嘴巴似想开口,却终没敢吐露只字。
冉闲停下转动的扳指,右手虚握成拳对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长熙兄情况不妙,当务之急需赶紧转移到京郊别苑去。”至此一顿话音,眸光流转看了眼满面愁色的竹玉,“曦玉小姐您……陪长熙兄一辆马车?”
气氛稍稍微妙了一下。
小六暗叫不好,生怕权姑娘纠结起来耽搁了时间,怎料竹玉表现得格外坚定,几乎没怎么思索便应了声:“嗯。”
这是……峰回路转了?
小六听罢一奇,想到里头公子不太乐观的状况,又顷刻间压下了微扬的唇瓣。
树林位置偏僻了些,大路难找小路崎岖,马车一程颠颠簸簸,坐得几个姑娘家差点呕吐出来;更可怜了沈大公子身负重伤,还要忍受如此一番折磨,几时下来晕厥了大半,面容惨白不见分毫血色。
竹玉心思凝重,实在五味杂陈,一方面想起沈长熙其人从前种种行径,和公子府那些不愿忆起的时光;另一方面又感念他舍弃性命搭救自己的恩情。如此两厢纠缠,旁的暂且不论,他们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可谓是坐实了。
马车渐渐平缓下来,竹玉掀开帘子察看,见几人终于离了荒郊野岭,驶上开阔的大路,便该是往别苑的方向去了。那头沈绰慢悠悠睁开眼睛,小声闷哼了几句,叫竹玉瞬时慌张起来:“……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问完这话的姑娘懊恼了小会儿,心想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有没有事”的答案显而易见。于是立刻转过身子,飞速捣鼓起搁在一旁的应急治疗器具;纤手好一通翻找,终于在红木盒子的底层寻到了外敷的药物。
“你等等啊。”竹玉轻声呢喃,趁车厢还算平稳,倒了瓶里些许药末匀在包扎布上化开,微吸一口气回头有些郑重地看向沈绰:“你……你忍忍啊。”
到底非是医者,不敢随意滥用药物,竹玉稍一思忖,打算先照顾手腕那刀割痕,于是极尽温柔地把纱布覆盖上去,动作微微颤抖,生怕一用力给那人招来更多的痛苦。
“嘶——”沈绰蓦然一蹙眉头,吓得姑娘差点丢了手头那块包扎布:“我……我弄疼你了吗!”担心来得太快,让竹玉完全忽略了面上一尾轻轻滑下的薄纱,以至前胸相抵、呼吸交缠的暧昧在狭小空间内弥漫扩散,也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是有点疼。”沈绰的声音依旧沙哑,此刻一滚喉结,心头涌上几丝欣慰,欣慰过后又是些许莫名而来的苦涩。
“那怎么办?”竹玉絮絮嘀咕了两句,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似乎压了男人胸口那一处伤,当即红着脸颊便要直起身子。
腰际却多了一只手,用很轻的力道,把姑娘重新按了回去。
“别走。”男子开口嘟囔着什么,下巴抵上竹玉的额头,似乎只有拥人入怀,才能填补心里的疼痛与空荡。那语调不比从前风韵天成,听来颇有两分难受,更多的情感却像是……委屈。
“你别走啊……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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