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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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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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燮拦住想要护着儿子的刘滢,“你且先让我问清楚!”

“你与宣和帝……是否有逾矩之事!”蔚初堂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父亲的意思,“啊?”

蔚襄又换了一个地方跪下,他抬头一看,蔚家先祖的灵牌沉默威严,压迫在上。纵然他心中并无恶事,也被压制的有些软弱。

“蔚家先祖在上,你在此立誓。”蔚燮冷静下来,只是眸中隐有不明之意。

“蔚家先祖在上,蔚初堂堂堂七尺男儿,与宣和帝刘滕绝无半分苟且之事。君君臣臣,我当永生牢记。”蔚襄叩头,他偷偷瞥一眼父亲的脸色,见他和缓下来,心中松气。

哪个不要脸的乱传谣言,害的他跪祠堂跪了两天!他腿还没有松快下来,就又被母亲快马加鞭送往灵岐山。

蔚襄的马车刚一出城,皇宫里就传来口谕,宣蔚初堂入宫陪侍。蔚燮压下心中寒意,不知陛下是真不知朝野上下,百姓之间的传谣,还是不顾蔚初堂和蔚家的名声。

刘滕贵为天子,有谁敢在他面前乱传这些龌龊事,还是皇帝自己的事。他也听到些风言风语,只是传到他耳朵里的自然不是像传到蔚燮耳朵里的那么污秽不堪。他只是觉得谅蔚襄已有了些日子,宫中岁月无聊,他想多见见蔚初堂有趣的样子。

“回……回陛下,蔚小主子不在京中,蔚府的人说他去灵岐山求学去了。”回禀的人战战兢兢,最近陛下越来越喜怒无常,他着实害怕。

“求学?他求什么学!让他回来!”眼看陛下就要震怒,元风附耳给他说了些关于蔚襄受罚的事情。刘滕怒极反笑,“哪个不长眼的如此乱传!给我查!”喝退所有人,刘滕脱力的坐在软椅上,他发觉自己竟不敢深想他们之间是否确有其事。他近乎见蔚初堂得知这件事情的反应。他头疼极了,近日来的操劳席卷了全身,他想好好地睡一觉。伏在案上,他突然觉得心口疼起来,借口求学,去哪里不好,非要去那么远的灵岐山。蔚襄这个人,也要离我离得这么远吗?

马车里的蔚初堂显然没想那么多。他把腿架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吃着元气送到嘴里的葡萄。马车颠簸,让蔚襄的屁股很是遭殃。看着铺着的软席,他忍不住道,“元气,再铺一层。”

元气苦哈哈的愁着脸,“少爷,这都铺了四层了。您忍着点,我们就快到驿站了。”

“要是……哎,”蔚初堂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就消停了下来,认命的躺下歇着。要是父亲不烧了那狐貂披风,这应该还能软些。算了算了,蔚襄想到蔚燮那时候的样子就有些发憷。啊,刘滕这个人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如今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又想起出门时母亲的话,“君臣之间泾渭明,他不是你小时候伴读的伙伴,他是这整个北国的王,你心里要有分寸。”他突然弹坐起来,想起来了,这便是父亲考教功课时的话。

刘滕啊,你看你,所有人都让我有分寸,大家都在告诉我,我们是君臣而非朋友。你当皇帝了,好像还不如我开心。

车上的时光烦躁无聊,蔚襄打了好几个瞌睡,浅浅的梦里总是梦见一个很久不见的人……

昭训二十七年,先帝驾崩前三年,蔚襄十六岁,刘滕十八岁,同在讲经堂听课。任课师齐夫子是当时的大儒,学富五车,但讲课委实无聊。蔚襄顽劣,伙同太子捉弄夫子。蔚襄不知从何处知道夫子怕虫,竟然一大早便在讲经堂院里挖蚯蚓,找毛毛虫。刘滕站在他旁边,看着他脏兮兮的双手,不愿意陪他在土里翻找。

十六岁的蔚襄最后还是用脏手拉了太子下水,两个人蹲趴在地上翻找。夫子的好学生柳承期不巧撞上这一幕,不知当时他是否想过踹这两个屁股一脚。蔚襄不甚在意,专注着自己的事业。

“哈哈哈,好收获!齐夫子的胡子会不会吓得立起来,想想就好玩!”

刘滕有些犹豫。

“你害怕了。行,我一个人去。但是你待会儿不可以笑。”蔚襄有些生气,跑开了。刘滕没拉住。

课上,蔚襄脸上泛着恶作剧的光。

“圣人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齐夫子不负蔚襄的厚望,虽然没有立起胡须,却表演了高声啼叫与疯魔转体。哄堂大笑。蔚襄更是笑的没了声儿,还打了两个嗝。

柳承期果然是夫子的好学生,他冲上去弹尽抖落夫子身上的毛虫,给了蔚襄一记漂亮的眼刀,似是后悔没踹他一脚。夫子掩面,“不成体统,有失圣人颜面……”柳承期搀扶夫子离开讲经堂。

蔚襄想追过去看看,被刘滕拉住,“柳承期不会告发我们吧。”蔚襄还是很讲义气,“就算是,那也是我。”他挣开刘滕的手,追了上去。刘滕站在原地,“从四品侍郎的儿子,谅他也不敢。”

再然后,讲经堂休学一月,蔚襄刘滕也关了一月禁闭。

禁闭中的蔚襄总是想起他追上去后独身一人的柳承期,他青衫单薄,似有名士高洁之风,彼时的他们正好站在道路两面,柳承期眼神睥睨,一甩衣袖,“无知小儿,不屑为伍!”

“自恃清高。”刘滕不知何时到了他身侧。他拉住蔚襄的衣服,扯着他,“走啦!”蔚襄回头已看不见柳承期的身影,但是却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复学的日子,齐夫子说着教不了蔚将军的爱子辞去了讲师的职位,换了一位夫子。蔚襄更是无畏,跑去放风筝。他自己画好了图案,糊好了便去放。正是春日,三月风将他风筝卷的越来越高,他一个人跑的高兴,出了一身的汗,随手丢了外袍。玩的高兴,风筝忽的断了线。飘摇横冲直撞又垂直下落,他急急的追他的风筝。

穿过两三个墙,他气喘吁吁地终于追上了他的风筝,只是……

柳承期拿着手里的风筝仔细端详,一只仙鹤栩栩如生,似要飞出纸面。蔚襄有些尴尬,“恩……那是我的。”

没想到拿着的人也尴尬,恩……不屑为伍的人。他不发一言,递给了他。

“谢谢。”蔚襄扭头便要跑走,他心痛的看着被划破的风筝。

“咳咳,那是你画的?”

蔚襄惊异回头看他。柳承期有些不自在,“没想到你学问差,画画倒是不错。”额,蔚襄不觉得他是在夸他,敷衍的恩了一声,转头又要走。后面又着急叫住他,“蔚襄!”可等他回头柳承期又恩恩半天不说话,过了会儿又说,“你走吧。”弄得蔚襄莫名其妙。

很久以后,蔚襄才知道柳承期想要他帮忙画一幅画,只是那个时候,什么都迟了。

这一年,柳承期十八岁,破格录用在翰林院修订典籍。

“你的画画的很好。”

蔚初堂突然惊醒,他低低重复,忽然又失望起来,“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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