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七

此时的蔚家更是陷在焦虑与沉默中。刘滕压而不判，但宫中却传出消息，说是不日便要斩立决。

蔚燮坐在椅子上，刘滢伴在他身旁，堂下还立着蔚初堂的两个哥哥。刘滢作为主母，这两个孩子也唤她母亲。蔚燮看着两个儿子，烦闷的揉揉眉心，“一个好好的生意不做，一个不好好戍边，一个个上赶回京城干什么！”

蔚故芝作为大哥，小心地看看父亲的脸色，“弟弟……”

“回来送死吗！”话说的严重，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家里的孩子向来都害怕这个威严的父亲，蔚家如今立在这儿的两个儿子更是话也不敢说了。

“回去！现在马上给我回去！”蔚燮有些气极，刘滢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她顺着话讲下去，“蔚襄现如今惹出大祸，生死难料。你们二人更应爱护羽翼，小心行事。特别是你，蔚故蓝，戍守边疆怎么可以擅自离职。若是边关万千将士都像你这样，那这国还守不守了！”

“我这不是担心弟弟……”蔚燮看着这个儿子，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现在马上离开京城！”他叫人备下纸墨，写下两封信来，“等离开京城，再打开。”他深深的看着两个儿子，有什么情感像是马上要涌出来，只是戎马一生的将军，那滚烫的，是一种自持的骄傲。

蔚故蓝还要说话，大哥蔚故芝像是领悟到什么，他拉着弟弟跪倒在地上拜别，“父亲珍重。母亲珍重。”接信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强行捏住，再次跪别。

回家的路上匆忙，兄弟两个都只是骑了匹快马。此刻离京，未料到也走的匆忙，还是那匹快马。蔚故芝回头，看着忠国公将军府六个字，深刻的记在心中。他明白，一切都变了。京城黑风涌动，有一股劲风已经卷携暗潮，要把蔚家裹进无尽的地狱里去。

刘滢听着管家说两人已经出城，不禁泪流满面。自己的亲身儿子还在宫中，还不知会如何。只是如今，蔚家能保一个就是一个吧。蔚燮望着自己的夫人，牵着她坐下来，“滢儿，我决定今晚入宫面圣。”

她震惊的抬头，“不是还未定夺吗？我，我不要你去。”

蔚燮握住他的手，“滢儿，你也知道，若我不去，襄儿只有死路。”

“可你去了，我怕……”

“你不要担心。你随我来，这只玉镯里，有一个秘密。兴许会亡我，但或许有天会救蔚家。你拿好。”一切都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不要。这若是可亡你，那这就是个丧气的东西。”

“不要任性。”蔚燮又取出一只簪子来，“你不是喜欢玉兰花吗，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他替她簪到头发上，擦去她的泪水。

“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蔚将军难得的笑了一回，他一把把刘滢揽在怀里，“桃花盛会，今年一定陪你去。”

“不……”不顾妻子的低低哀求，他换上官服，走出府门，看到刘滢站在那里，站的坚毅。他还想再仔细的看清楚，只是却听得她道，“我等你回家。”

将军的骄傲还是会落下，他说，“簪子，衬你。”

转头一颗滚烫的泪滴就从眼角滑落，夫人啊，这桃花盛会，我怕是不能陪你看了。

种种迹象使蔚燮明白，皇帝是想要他的命。

紫薇殿。

“将军倒是来的巧。”刘滕负手而立，看着刚挂在墙上的一幅字。“只是朕倒是觉得有些可惜，若是将军再迟来一会儿，这幅《兰亭集序》也就写完了。不过将军你看，这字朕写的如何？”

殿中满是血腥味，蔚燮朝砚中看去，竟像是装的人血。他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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