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寒雨(1/2)
昨日的日暮里下了一场雨,云生化作狐狸形蹲在廊下的栏杆上看雨,眠九盘腿坐在他的身旁。
檐下的雨哗啦啦的作响,雨滴滴入石桌中上午招待狐巍的杯盏内砸出清脆的声响。
云生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眠九忽的靠了过来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脖颈,云生歪过了头轻轻舔了舔眠九的鼻尖。
眠九伸出手来捉住了他乱摆的尾巴,轻轻的揉着。
云生的尾巴尖在他的手心里晃动着,软软的,搔的眠九的心有点痒。
檐下的雨仍在哗啦啦的落,片刻之后雨势减小了点,眠九伸两只手来虚虚的抱住了身侧的狐狸,云生转头看了看身侧的眠九又看了看屋檐下的雨,实在的拿撒娇的眠九没办法。
他伸出爪子来按在了眠九的头顶,眠九顺势把脸埋入了小狐狸毛茸茸的胸毛内。
他叹谓着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吸狐这件事或许能缓解他疲累的神经。
云生不太能理解眠九为何疲累,他只能轻轻的拍着眠九的头顶以示安慰。
眠九缓缓的蹭了蹭云生的皮毛,京都里此时起了雨雾无数的**在地面中碎开,喷涌而出的水汽涌入了云生的鼻尖,天气一天天转凉了,秋天是个肃杀的天。
过不了几日,屋外的瓦片上都要覆上一层霜了。
眠九把头埋入云生的皮毛里闷闷的说着。
“阿生,我可能要睡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云生被眠九突然的这一句话打的有些愣神,虽然早已有过心理的准备,但是临到此刻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他把下巴放在眠九的头顶蹭了蹭,慢慢的问他。
“那阿九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眠九轻轻的抱着他的狐狸,檐外的雨声渐小,雨珠滴答滴答的落在石桌上月白的瓷盏之内,打出了很有节奏的声律,寒风吹落了树叶,一滴寒雨随着风洒落在眠九的侧颊之上。
雨珠有些微凉,眠九抱着云生他有些不想说话,但是他却不得不说。
“大概要睡上个几千年,这一觉醒来我就不会再睡了,阿生你等我好吗?”
眠九在他的前半生的数十亿年内并未对这片天地有过什么挂念,对于他来说世事如一场浮云,他立在崖巅即使那些浮云曾流经过他的身边也终不过擦身而过,浮云不会停留,眠九也不会挽留。
从混沌到洪荒,山川改换,日月更迭,眠九从不会在意那些停留不住的事物,也从来不会为什么而停留,直到他在万山千流之中捡到了他的小狐狸。
他知了忧愁,知了怖惧,知了喜,也知了哀。
割不得也舍不下。
眠九第一次知道了情爱的好来,也第一次知道了情爱的苦。
也第一次伸出了想要抓住浮云的心来。
云生伸出爪子摸了摸眠九的发顶,安慰道。
“阿九,我会等着你的,你要对我有些信心,作为一只厉害的狐妖。我努力修炼活个几千年是不成问题的。你的小狐狸会陪着你的,我可是死了都要把骨头埋在你树下的狐狸,缠人的很,你是甩不脱我的。”
说着他想着自己埋骨于眠九根下的样子,自己又把自己想乐了。
摸了摸眠九的发顶,甩着尾巴动了动身子窜进了眠九的怀里,忽的变化成了人形。
眠九仍是盘膝而坐的姿势,云生窝在他的怀里仰头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侧,眠九低头看着云生忍不住也亲了亲他。
云生笑着眨了眨眼,于是他们便由此开始幼稚的互亲起来了。
雨停的时候,他们也从廊下一路亲到了卧房内。
昨日日暮时下了一场寒雨。
连月来的酒醉加忧思掏干净了周嘉仲刚刚大病初愈的身体,不过一场寒雨他便染了些寒气,周嘉仲并不想与书生日日相对,他心里忧思着每日见到书生便满腹的心事。
那些事交叠着堵在他的胸口,消不了散不掉,烂成了一团腐臭的烂麻横亘在他的心中。
所以染了寒气的周嘉仲索性告了假,期望着不见便不忧了。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去见生倒来邀他了。
书生家的家仆第二天一早便往周府递上了邀贴,邀周嘉仲日暮时章台楼中一叙。
周嘉仲收到帖时皱了半刻眉,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躬身递帖子的家仆忍不住抬眼望他,但最终周嘉仲也没给他个准信只是打发他回去了。
但写帖子的书生知道周嘉仲是一定会来的。
而如他所料日暮时周嘉仲果真前来赴约了,迎在楼前的堂倌一路领着周嘉仲上了二楼,周嘉仲认出了书生所在的那间房,那是刑部的众人第一次来章台楼时所呆过房间。
也是书生第一次来时所呆过的房间,那时章台楼的花魁还未赎身离楼,一支剑舞舞的满堂喝彩,恩客们抛的金花铺了一路,丝竹与灯火煌煌,彻夜不绝。
那时的章台楼比这时繁华的多了,离了花魁的章台楼有了些许冷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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