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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令我僵在原地许久,一时间也忘记去斥责他。
他权当没事人一样坐了回去,问我为助他父子二人稳固帝位,不惜染脏双手肃清朝野,为他们博得贤君的美名,自己却变成无数人忌惮的权臣佞臣,究竟值不值得?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本就为此而生,这便是我的命运。
回过身见他神色如常,不禁怀疑方才那个吻其实是我的错觉。
我打心眼里希望那是错觉,宁愿是自己对他怀有龌龊的想法,也不愿他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我有些头疼,不住地反省自己是否是教导他时出了什么问题,让他对自己的亲叔叔产生这般心思,同时又觉得自己愧对连城家列祖列宗,愧对皇兄的托付。
我被今日所窥所见弄得心烦意乱,也没了继续泡温泉的兴致,告了声罪后披上袍子准备回房。
他并未阻拦,而是在身后语气低落地问我,是不是厌恶他了。
我并未转身看他,道了句不会便仓皇离开。
怎么可能厌恶?最初难以置信过后,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烦闷。
他还太小,误将血亲间的亲密无间认作是有情人的温柔缱绻,等他再长大一些,遇到能够交付一切相携一生的良人,便会发现自己年少时的感情是错误的。
本是为了祛疲助眠,到头来辗转至月落金丘。
回京之后我便递了折子,主动要求摘了摄政王的名头,并将所剩的权力悉数交还给他,打算重新做回我的闲散王爷。百官都格外诧异,不是很明白他们眼中狼子野心的我,为何突然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
我以为他会拼命阻拦,万万没料到他想都没想便恩准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不必再日日见他。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
老臣们为当今圣上的婚事几乎愁白了头,每每往上递关于立后纳妃的折子都会被打回去。他们不知我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只道我是他唯一的长辈,且他素来最听我的话,个个往我的府上跑,求我劝一劝陛下。
于是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宫。
霜雪落满长阶,红梅缀在枝头。他站在长廊的尽头神色淡淡地看着我,平静疏离地向我问好。
我笑着回礼,就好像他从未对我产生过旖旎的念想,我还是那个尽心尽力抚养他成人的皇叔,他还是我最爱的孩子,心中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他说,躲了这么久小叔终于肯见他了。
我正准备拿给他看折子的手一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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