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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子一道圣旨将我从封地召回京城,风尘未除便被迎进了宫。那时我才知道,皇兄龙体抱恙多年。
他瘦骨嶙峋的手拽着我的衣袍,艰难道出朝堂诡谲、太子年幼的忧虑,又惧皇后母族权势滔天,连城江山难以为继。
他说若太子无德,可取而代之。
我只是笑着将他的手拂下,并未应答。
整个宗室都知道,先皇幺子连城月统领暗部,蛇蝎心肠、手段毒辣,是最锋利的双刃剑,当年将自己胞兄推上皇位后便主动请辞,去了离皇城最远的封地。
皇兄明知我不喜欢京城,对那万人之上的地位不感兴趣。也知我只想完成年少时遥不可及的梦想——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于是他又许诺,待新帝势力稳固,我便能够获得自由。
槛花笼鹤还是逍遥半生,他笃定我会选择后者。
帝王家兄弟阋墙本是常态,可就连临死前也不忘算计自己胞弟,想来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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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那几日我一直没给皇兄好脸色,把他气着了,撒手人寰得比太医所保守估计的时日还要早。
我离京多年,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未来辅佐之人就是在皇兄的丧礼上。太子被皇后牵着一步步登上祭坛,那张圆润可爱的脸上一派天真无邪。
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担起连城氏的江山万里。
也许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我从皇后手中接过他小小的手掌后,忍不住蹲下/身与他平视。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懵懂纯粹,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好奇。
相国寺的钟声响起,我落于太子半步,带着他朝着皇兄的棺椁拜了三拜。
身后传来百官的悲嚎,皇后亦是跪在地上掩面而泣,只有我与他没有哭。过多的尔虞我诈消磨了我对皇兄的情谊,如今面对他的灵柩平静得就如面对陌路人一般;而太子年方七岁,怕是还不懂所谓的生离死别。
新帝登基那日,他蓦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沉重的冠冕使他仰头变得有些困难。另一只手怯怯地攥着衣摆,软软糯糯地开口唤我皇叔。
我摆摆手阻止了他,将天子朝服披在他的身上,后退两步跪倒在龙椅前,跪在他的脚边,高呼万岁。
群臣三拜九叩中,我抬头轻声告诉他,帝王当俾睨天下,为人臣子才需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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