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长逝(1/2)
青航道人虽看着精神好了些,但时常咳血,他把沾了血的帕子都一块块放在了箱子里锁起来,此事除了他,其余几人都不知。
为让师父安心养病,近来清心观都闭门谢客,林言和两个孩子担心得紧,日日都守在他身边,所以青航走到哪儿身后都有个尾巴跟着,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我老道还没病入膏肓呢!
话是这么说,可咳血的情况一日更甚一日,晚上饭堂吃饭时,青航道人没能控制住,一口血吐到了白米饭上,晕了过去,其余三个人慌了,林言把青航背回厢房时,听着他沉重的呼吸,血卡在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林言这才知青航那日伤得有多重,那可是寒真拼尽全力打下的一掌啊,什么那寒真打在身上和挠痒痒似的,都是骗他的,都是骗他的啊。
林言悔恨自己的大意,跟了青航这么多年,他那一贯口是心非的师父,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他伤得如此重。他忙让非白非墨下山请郎中,那宁城最好的郎中瞧了瞧病榻上的青航,摇头叹息,束手无策,说是旧伤再添新伤,怕华佗在世也回天乏力。
旧伤?
青航盛名谁人不知,这天下有几人可以近得了他的身,除了那寒真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我不信,我不信你治不了他!”林言近乎疯狂,抓着郎中的胳膊,发狠道:“今日你要是不能救我师父,这山你怕是下不去了!”
林言不信,不信他的师父再无法子救治,明明前几日他还在和几个孩子玩闹,一起给自己过生辰的。
不会的,不可能!
郎中凄厉叫着,亏得非白非墨在旁护着,不然就林言现在的怒气和力气,这郎中的膀子早已折了。
“师父,你要是把他胳膊弄折,他怎么给师公开方子!”非墨拉着冲动的林言。
“对对对,我开,我开方子”郎中声音颤抖,“我我尽力。”
林言这才松了手,松开时,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被非白非墨架着坐到了榻前的椅子上,郎中连爬带滚到了桌边,从药箱里拿出纸张,愁眉紧锁,借着灯光,在纸上写了几味药,等斟酌着写完后,胡子都拈断了好几根。
非白见林言情绪平复了不少,便前去给郎中赔礼:“郎中爷爷,您别生我师父的气,我师父他也是着急我师公的病情,您多担待,我替我师父给您赔罪。”
郎中低低叹了口气:“宁城的百姓平日里受你师公恩惠也不少,若是老朽能救,拼了命也会救他,可现在开的方子,也只能帮着多吊几天。”
“师公真的”
非白攥紧了拳头,眼角发红,回头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青航,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多谢郎中爷爷,我这就跟您去抓药。”非白和非墨交代了几句后,拿了灯笼,连夜下山拿药回来熬。
再回来时,林言和非墨仍旧没睡,屋子里亮着明黄色灯光,灯花“哔啵”出声,非白过去拔了灯罩,挑了挑灯芯,见师父林言虽然困倦,但仍然睁大眼睛瞧着青航,怕他有什么响动自己错过了。
“师父,这是郎中给抓的药,非白去煎药了,您要是困了,让非墨替你吧。”非白看着林言眉心微蹙,眼圈湿红,心里也跟着揪成一团。
“师父没事,你去吧,按着郎中嘱咐就行,记得端过来的时候拿些蜜饯,师公喝药怕苦。”林言没有回头,眼睛依旧停留在青航身上。
厨房内飘着浓重的药味,非白拿着扇子在炉火前扇着,想到抓药时,郎中看自己的眼神,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这些年,师公一直待他极好,身体也一向康健,可怎么也没想到师公身上居然还有旧伤,师公,你到底是被谁所伤
啊?
非白擦了擦眼泪,加紧了扇扇子,待把药端过去后,天边已经有些亮光了,进入房门的那一刹那,见青航靠在林言肩头,非墨正拉着师公的手,青航虽然气息微弱,但已经醒了过来,非白忙把药碗放下,喜极而泣,扑了过去。
“师公。”
青航微微抬了眼,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嘴角才牵出一抹笑:“好孩子,辛苦你们了。”
“师父,你先喝药,非白,你去把药端过来。”林言一整夜没睡,声音低哑,带着些许哭腔。
非白依言把药碗端过来,林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以后送到青航唇边,青航微微张嘴,但勺里大半的药汤没有喂进去,顺着短短的小胡子,滴在了胸前白色的衣衫上,林言忙拿袖子去给青航擦拭,却不料青航一口血哇的吐在了林言的袖子上,被褥上也沾了不少,直起身时,又倒在了林言怀里。
“师父!”
“师公!”
三人皆是一阵惊呼。
林言痛心不已,眼疾手快把药碗递给了非白后,随后把师父放倒让他平躺在床上。
“给师公再拿床干净的被子。”林言忍着泪水,看着袖子上的血,那血,还是热的。
守了几个日夜,青航一直处在半昏迷半醒的状态,醒了喝些热粥喝些药,吐几口血,然后又沉沉睡去,脸色发青,颧骨突出,林言只这几日,便已消瘦得不成人样,非白非墨劝他进食,他也不搭理,只守在青航床边。
这天林言终于支撑不住,夜里睡了过去,待再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块薄毯,床上的青航已经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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