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拜师（1/2）
林言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后院厨房，一推开门，便目瞪口呆。
这厨房得是有多久没用了啊，脚刚踏进去，一捧灰就落到了林言头上，呛得咳嗽了好几声，两个孩子也沾了一头灰，非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得得，眼睛疼。”
林言忙带着两孩子退出来，给非白和非墨拍了拍身上灰尘，拿袖子给他们擦了脸，咬牙切齿道:“这死老头，几年没见，懒出新境界了。”
林言从厨房外边拿了个筐子递给非墨，又道:“非墨，你先带弟弟去园子里摘点菜，哥哥把厨房收拾好，烧点水给你们擦脸。”
“好。”
非墨依言带着非白去菜园子里了，厨房不见好，但是这菜种得倒是不错，非墨怕非白把地里种的菜踩了，就留他在空地上，自己进了地里，非白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蹲在地上看蚂蚁。
进去厨房的林言，脚都没处下，锅碗瓢盆胡乱扔着，上面也都落了灰，打开锅盖一看，里面黑糊糊一团，飞出来不少小虫子，这恐怕是师父几年前的大作了，林言叹了口气，惊讶师父青航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的人，外表看着仙风道骨，一派宗师模样，受人尊敬，实际上熬个粥都能粘锅底。
水缸里的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林言将就着用了些，费了老大力气才把厨房收拾出来，一身白衣现在已经脏到不能看了。
端着铜盆出来倒水时，非白非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平日里头发都梳得光亮整齐的林言像是刚从土里拔1出来的萝卜一样，满身灰不说，脸上更是黑一块，白一块，从前威风凛凛的样子现在找不到半分，笑得地上在地上滚来滚去，筐子里的菜散了一地。
“谁再给我笑，今天就没有饭吃！”
林言气呼呼把水往两个孩子身旁一泼，吓得他们闭嘴了，非白忙不迭跑过来，抱紧林言紧实的大腿，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得得，非白没有笑哦，得得是非白心里最帅的人。”
“是吗？那要不要和哥哥一样帅？”林言不怀好意笑了笑。
“要！”非白非墨一齐喊道。
非墨也跑过来了，林言刚收拾过厨房，两只手像掏过碳，一把把两个孩子拽到身前，飞快在两人脸上摸了一把，两个孩子脸上立时出现几道黑糊糊的手指印。
这下轮到林言放肆大笑:“敢嘲笑哥哥，这就是下场！”
“得得是坏人，非白不理你了。”非白气鼓鼓跑开，在地上捡了根树枝画圈圈。
林言笑得更凶了:“哥哥这就去给你们烧水洗澡。”
清心观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空房间倒是挺多，生活用具一应俱全，除了前院供奉香火接待客人的大堂，后院厢房左右各三间，厨房在厢房后的菜园子旁，林言将左厢房里的大木桶搬出来后，找了些柴火烧水。
非白非墨坐在小土堆上等着林言来，看着他忙前忙后，两个孩子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非白，你说哥哥以后会一直对咱们这么好么？”
“当然，得得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非白还小，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在他观念里，就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
在他饿肚子的时候给他饭吃的非墨是好人，把他俩捡回来的林言哥哥是好人，脾气火爆但是肯给他们容身之所的青航道人也是好人，而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人，就是那个饥荒时穿金戴银，却一口饭都不肯施舍给跪在地上的非白父母的人，他还放恶犬咬自己爹娘，他爹娘啊，就抱着他跑啊，跑到最后被恶犬撕下一块肉这才走掉，因为没有药钱，爹爹伤口溃烂死了，娘亲饿死了。
后来又跟着非墨乞讨，非白也忘记自己几岁了，只是小小的年纪，为了讨人欢喜，笑嘻嘻地问人要口饭吃，心里却还是忘不了护着他的爹娘，他记得很深，很深，也好恨，好恨。
林言把自己拾掇好后，换了身蓝色旧布衫，又找了两套小时候穿的衣服放在木桶旁，让两个孩子洗完澡换洗用。
“别玩啦，过来洗澡。”
林言喊了一声，非白眼睛一闪，欢欢喜喜拉着非墨跑到林言跟前。
非墨年纪比非白大一些，知道羞了，脱衣服时死命护着那个部位，惹得林言和非白一阵嘲笑，非白是个没皮没脸的，年纪又小，衣服一脱，泡在水里就乱扑腾，溅了林言一身水，林言见他不老实，就在他屁股上打了几掌，这才消停。
洗完澡的两个娃娃玉雪可爱，站在一起还真像两个亲兄弟，林言帮非白换衣服时，这才看到非白右手手臂外侧有一块圆形的暗红色胎记，在瘦小却白皙的胳膊上格外显眼。
林言怔了一怔，过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头，捏了捏非白的小脸蛋儿，让他二人先坐在小板凳上晒晒太阳。
将山下买来的西瓜切好后，林言让非白非墨先端去师公房里，自己又进了厨房烧菜。
饭菜飘香，两个孩子和青航道人闻着味儿就来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林言一个颠勺，里面的青菜翻了几翻，两个孩子拍手叫好，青航道人已经急不可耐。
“徒弟啊，你不知道你走了这些年为师是怎么过的啊，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青航道人说得悲切，提起宽大的道袍袖子就抹眼泪，看得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
这是师公该有的样子么，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林言一脸黑线，他这个师父啊，除了剑法高超，实在是没点正形。
“师父，你别嚎啦，你再哭现在饭也还没熟，先带非白非墨去饭堂等着吧。”
林言冲着屋外喊了两声，青航道人这才被两个孩子拽走，不然这门框都要被他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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