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玉灏阳已经很长时间不再开口说话了。www.dizhu.org自从知道小玉玉真的死在了岩浆里，他就开始沉默。
他沉默的将灏灏身上带着的所有资料信息全都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又将甲子的伪装技术更新了两次，最后检查了飞翼的自主飞行系统，觉得没什么能改进的，就给他加了反击模式，配备了镭射，声波，光波，黑洞粒子技术改进的隐身压缩系统。最后，才看向了一只沉默而担忧的陪在自己身边的恩科，自己曾经的黑金。
玉灏阳目光沉沉的看着恩科，他看不到一点印象里黑金的样子了。记忆里自己的小狼又笨又倔强，不太认识人，记性也不好，跟眼前这个坚毅聪慧，又强大无敌的恩科简直天壤之别。
玉灏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注意到恩科满脸担忧又内疚无比的看着自己。玉灏阳叹了口气，用脑电波告诉他：“小玉玉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一点错都没有。——是我太粗心了，根本忘了那只老虎跟瘦子的存在，留下了隐患。而且，是我还不够强大。”说完，没有等恩科的反应，就走开了。
玉灏阳也不提回联盟的事情，只知道变强大，再变强大，然后就是醉心于他父亲留下来的所有研究成果跟技术。空闲的时间，他就静静地坐在高处，沉默的眺望远方。
恩科甲子跟灏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很多办法逗玉灏阳说话，哪怕笑一下。玉灏阳每次都是很赏脸的看着他们的心意，然后点头，用脑电波传达谢意，然后——一切照旧。
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的过了三个月，至此时玉灏阳在联盟国已经失踪了半年时间。玉灏阳有一次路过乌光国首都，无意中看到了初光的标记。他打听到初光在四处找人，找谁可想而知。那天回来后恩科就发现玉灏阳更沉默了，脸上也带上了一点压抑的思念。
恩科看着痛失爱宠的玉灏阳，非常理解此刻玉灏阳的表现，但是同时也止不住的担忧。他无可奈何，于是想到了转移注意力的老办法。
他很快就将玉灏阳的目光引向了一个国际犯罪团伙，他们服务于乌光未来医药集团，专门在世界各地搜集并掠夺强悍的物种基因，手段残忍，而且加上他们身份隐秘，行事谨慎，所以很少被世人得知。玉灏阳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时摔了两个杯子，也从那一刻开始就发誓将他们绳之于法。
恩科松了口气，至少让他没法整天惦记已经离开了的小玉玉。
玉灏阳明白他们三人的心意，也将他们的担心与关怀看在眼里，可是越是这样，玉灏阳越想跟他们拉开距离。
玉灏阳此刻不想跟任何人离得太近，痛失小玉玉的残酷现实已经让他心力交瘁苦不堪言，他不敢也没有能力在经历一次生死别离。能做的，就是远离，不再亲密。
一个人的时候，玉灏阳想的最多的是生命的意义，自己前后活了两辈子，经历过最深沉的感情，也遭受过最无情的背叛，感悟过挚友的离世，也目睹过亲人的受伤，有过培育生命的经历，也有过直面死亡的体会。如今，孑然一身，没有牵挂的活在世上。
然后呢？
玉灏阳非常迷茫，他找不到生命的方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失去如同挚友，战友，又如同自己孩子的小玉玉依然让玉灏阳心痛如绞，每每夜深人静， 身旁入手一片冰凉，玉灏阳就反复的想着小玉玉的身影，傻乎乎的笑，得意的笑，作怪的笑，放声大笑，压着声音的忍笑，忍着担心的强笑，奸计得逞的贼笑，被捉到看肥皂剧流泪的不好意思的羞笑，想要东西时一脸讨好的谄笑，……玉灏阳觉得啊，活着真是好无趣的一件事。
恩科看着坐在大树上的玉灏阳，一跃而上，站在了他面前。玉灏阳被惊醒了，回头看了看恩科，眼含询问。
恩科说：“找到那群虐杀者的踪迹了。”
玉灏阳眼神变得严肃，等待恩科继续说下去。
恩科咳嗽一声，有些担忧的说：“他们在地下俱乐部……拍卖教授的防护服。那件防护服是金属链跟基因链合成的材料制成的，可以抵御超高温跟镭射扫击，还能抵御各种冷兵器的攻击。——那件防护服，是教授按照他年轻时的身材，做给你的18岁生日礼物。后来整个研究所被打劫，教授被害，东西也随之不见。”
玉灏阳听完，垂下眼睑，恩科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良久玉灏阳抬头看了恩科一眼，冲他点点头，脑电波说：“走吧，去将我的生日礼物拿回来。”
恩科心下微喜，紧跟玉灏阳身后下了树。恩科一直担心玉灏阳没有原谅教授当年的不告而别，其实他想多了，玉灏阳没有表现出对教授的任何思念跟伤怀，只是因为他知道，逝者已矣，生者只能更好的活着才能让死者安息。他的小玉玉，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整天愁眉苦脸不开心，他的爸爸，记忆里的父亲，也是如此。
很快两人就整装待发，灏灏留守，负责地下俱乐部的所有电子产品的入侵和攻击，飞翼将俩人带到地方就隐身在半空静止不动，而甲子作为便于携带的智能监测器，将自己很自觉地变成头天花板上一个花里胡哨的顶灯，负责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放哨。
玉灏阳跟恩科走进了这家俱乐部。玉灏阳得知乌光国有人在疯狂的寻找恩科，很早就想办法将他一身的黑色皮毛变成了斑驳的黑白点皮色，虽然有损恩科的威仪，让他在某个角度看起来像只巨大的狗，但是这样却比其他纯色更不起眼，更能掩人耳目。
俩人漫不经心的走在拥挤的走廊上，喝酒的，打架的，呕吐的，破口大骂的，做皮色生意的，卖禁忌药品的，神经失常的，各色各样的人，百态横生。
玉灏阳冷眼看着，带着自己的宠物狗一直往深处走去。
玉灏阳的模样实在太出挑，一进俱乐部就被各方人马注意到了。俩人走了很久，终于走进了一间大厅，刚一进门，玉灏阳的手腕就被什么凉飕飕的东西缠住了，他低头一看，是条蛇。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条五彩蛇，声音清冷疏离：“叫你的畜生离我远点！”
五彩蛇被玉灏阳的脑电波一扫，顿时压力山大，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差点就缠不住人。
玉灏阳一看居然没有松手，一转手腕，捉住五彩蛇的七寸，抬手就砸向二楼一个穿着奇怪，满脸兴味的青年。
青年本来想看热闹，不妨自己的蛇如此不堪重用，没两三秒就被捉住。青年一看有东西朝他飞来，一惊，正要闪避，却发现自己四周像有无形的墙壁一样将自己困住动弹不得，被飞来的五彩蛇砸了个正着，整张脸顿时肿了起来，流着鼻血，分外的狼狈。
旁人见此哄堂大笑，嘲笑讥讽的笑声此起彼伏。一个彪形大汉拍着青年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来：“虫子，挺厉害啊，为了博美人一笑，居然生生站着受了那一下——哈哈哈从来不知道你小子还有这昏君的潜质！”
那个叫虫子的年轻人却没有被周围的嘲笑声影响心情，他扯开嘴角，愈发感兴趣的看着冷漠的玉灏阳，脸上的血被他随意一抹，留了长长的一道血痕，从鼻子到咬肌处，眼里的兴奋愈发明显。他神经质的抽抽鼻子，神情有股说不出的狰狞跟诡异，看向玉灏阳时充满了嗜血的贪婪。
灏灏已经在玉灏阳耳边念叨起来：“虫子，原名王山，镜国退役军人，很早就加入了雇佣军集团，无国籍人士，擅长使用各种毒，异能软化，可以将坚硬物品软化并随意改变形状。危险等级，呃，低等。但因其性情残忍，在雇佣军集团臭名昭著。”
玉灏阳听完，没再多看虫子一眼，抬脚就往前走去。恩科盯了虫子一眼，不动声色，紧跟在玉灏阳身后，俩人很快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玉灏阳如今因失去了小玉玉的能力，速度大不如前，但是庆幸的是自己的异能似乎有了长足的变化，空气里的任何味道都逃不开玉灏阳的鼻子，还有声波传递在空气里引起的震荡，都能被传入玉灏阳的双耳。
从容自在的漫步在奇怪的人群里，玉灏阳身上清贵圣洁的气质被表露无遗，使得他刚跨进另一个更大更富丽的大厅时，大厅里瞬间静了静。
对于大厅里的异常，玉灏阳恍若无觉，他漫不经心的环顾四周，看到一个长得像棵树的人站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自己，就朝他打了个响指：“你好，我想问问，去拍卖现场怎么走？”
“ ——你去拍卖现场啊！哈哈，可真巧，我也去那里，咱们一起啊？”玉灏阳的问话被忽然响起来的高亢男中音给打断，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胖的滴里嘟噜的中年人满脸和善的笑容，正热情的冲自己举着手，一边介绍一边用含笑的双眼看着着玉灏阳，讲着讲着就不自觉得双手放在自己滚圆的肚子上痉挛似的摩挲。
玉灏阳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只静静地看着来人表演，忽然只听甲子惊呼一声：“小心！——”玉灏阳已经搂着恩科的脖子，带着他闪到了中年人的身后，而刚才他站着的地方，一滩腐蚀剂正吱吱冒着白沫，速度很快的将地板腐蚀透了，旁边那个树人不小心沾到了一滴腐蚀剂，此刻正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浑身上下像融雪一样，快速被腐蚀成一滩血水。www.dizhu.org
中年人一击不中，脸上的友善笑容不变，宽和的抱怨道：“哎呀真是太不小心了！美人呢？——叔叔我最讨厌长得好的人了……”
玉灏阳面无表情，眼神一闪，中年人的脖颈已经被缠上了风绳，紧紧收住。中年人瞬间无法呼吸，他转身寻找玉灏阳的身影，只见他依然面无表情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冷漠疏离，对眼前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中年人双手抠着脖子，脸色红紫，双爆出眼睑，嗬嗬的发着怪叫，倒在地上像条死鱼的浑身蹦跶。
良久之后，地上的人终于不动了。房间里悄无声息，所有人都盯着玉灏阳，眼神里或审视，或兴味，或敌意，不一而足。
玉灏阳漠不关心，只环顾四周，看不到任何门，不耐的微微皱眉，呼叫灏灏：“怎么走？”
灏灏呃了半天，期期艾艾的说：“你最好还是找个领路人。就这么贸然进去，不妥。”
玉灏阳听了，知道他是想说没有领路人，得不到信任，根本进入不了真正的拍卖中心。
玉灏阳想了想，这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周围的人。
扫了一圈，玉灏阳在看到一个看起来刚成年一样的小姑娘时，眼睛眯了眯。
灏灏正好在耳边絮叨：“那个小姑娘是这里的老板。看起来小，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异能有些奇怪，能甩藤条出来，似乎是可以操控植物，但是又好像自身能变化出植物。——我得研究研究。”
玉灏阳已经走向了坐在一旁昏暗角落毫不起眼的小姑娘。他走进她的包厢，没有说一句话，只坐了下来，叫来一杯水，端起来慢慢查看整个大厅。
俩人一时无话。
还是小姑娘忍不住了，她看着恩科，觉得有点眼熟，不由自主的开口问：“这是你的狗？——看起来像狼啊。”
玉灏阳这才正眼第一次看她，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恩科，说：“哦他啊，是，我养的宠物。是一只狼狗！”
话音刚落，甲子欢快的嘲讽笑声就传进了四人的耳朵：“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狼狗！……哎呦我的妈，”头顶上的灯忽然闪了闪，看来甲子笑的连电流都没控制稳定。
灏灏也没忍住，插嘴道：“当年教授说恩科小的时候喜欢过一只小白狗，看他现在身上也是黑白相间，我觉得根据潜意识对人行为的影响，他这是在完成儿时的梦想！”
这次连一直安静如鸡的飞翼都忍不住好奇，出声问道：“真的吗？——原来是这样，难怪恩科从那么多的选择中选了黑白相间的斑点皮肤，我还以为他是想低调！”
恩科坐在玉灏阳旁边，嘴角抽了抽。
玉灏阳有些歉意的看了恩科一眼，其实，黑白相间的斑点皮肤，是他帮恩科选的。
小姑娘惊叹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呢！——我能摸摸他么？”
玉灏阳摇摇头说：“别说你了，我都不能随便摸他。他脾气非常不好，还不喜欢香水味！”说完，小姑娘就看到恩科眼珠子转向她，鄙夷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且又迅速转开了头去。
小姑娘讪讪的闻着自己身上的香水，没再说话，不过朝远处坐了点。
玉灏阳慢慢抿着杯子里的水，用纸巾擦擦嘴角，趁机将水吐到纸巾里，杯子里的水很快见了底。
小姑娘看到了，眼神闪了闪，看着似乎忽然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的玉灏阳，开口提供帮助：“你是不是累了，我是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可以帮您定个包房。您需要吗？”
玉灏阳费力的睁开双眼，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闻言点点头，低声道谢：“麻烦了！”话音刚落，人就倒在了沙发里。
恩科焦急的围着玉灏阳转，用爪子推了推人，用鼻子拱了很久，人还是没有清醒的痕迹。
而旁边一直在观察这里的其他人，这会儿都蠢蠢欲动，有两个已经抬脚往这边走来。
恩科急了，冲来人们呲牙威胁，倒是吓退不少，然后恩科回头看到好以整暇的正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的小姑娘，走到她脚边，用头蹭蹭她的腿，然后咬着她的裤脚将她往玉灏阳处拉，示意她帮忙。
小姑娘这会儿完全改变了刚才青春单纯的样子，目光冷峻审视着恩科的一举一动，直到此刻她才满意的拍拍恩科的脑袋：“你果然是只狗。——啧，那只狼怎么可能这么谄媚低下！”说完打了个响指，她坐着的包厢后墙裂开，出现了另一个大厅，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体型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将玉灏阳架起来拖了进去。
恩科焦急的紧跟在后边，小姑娘紧随其后，墙又合了上来。
玉灏阳闭着眼睛慢慢的感受方位的变化和空气流动的异常，恩科眼含焦急的紧紧跟着玉灏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而甲子在墙裂开的瞬间，就将自己变成了小姑娘身上的项链吊坠，三人被顺顺利利的一起带进了另一间大厅里。
小姑娘领着路，并未在此停留，而是直接将人带出了门，坐上飞甲飞了十分钟，才在一处奢华的别墅处降落下来。
灏灏盯着三人的位置移动，指挥着飞翼紧随其后。
玉灏阳此刻已经有了要苏醒的迹象。小姑娘很是感兴趣的看着他的脸，伸手要摸，被恩科愤怒的撞开。她也没生气，似笑非笑的看了恩科一眼，转身带头走进了别墅。
玉灏阳是在被绑在椅子上之后完全苏醒的。他睁开双眼，入眼就是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满脸冷漠的小姑娘。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三人一眼，没有作声，又扭头看了看房间的设置，发现是一个玻璃墙壁的顶楼，整个房间敞亮空旷，外边是满眼的翠绿森林，看来是在山上。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无声。
坐在最中间的一头金发的年轻人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平静的玉灏阳，他肩宽腿长，身材魁梧，五官端正，但是眼神总是隐隐透着不明意味的疯狂，令人不喜。
金发青年右手边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慈眉善目，双眼微阖，似睡非睡，而坐在最左边的，则是一个清秀的青年，脸上带着点苍白的病态，嘴角噙着笑，眼神宽厚温暖，手指却神经质的不停地摩擦着两个虎口，似乎在面对陌生人时无法抑制的开始不安焦躁。
坐在老者右后方的就是那个小姑娘了，她此刻的眼神犀利冷漠，神情严厉，看起来竟然想童谣里的巫婆。
金发青年一眨不眨的盯着玉灏阳，玉灏阳打量完了周围环境，这才再次将眼睛看向那三个人，开口询问，却不是冲他们三人，而是问那小姑娘：“你给我下药？——这是哪里？”
灏灏在耳边回答：“这是国际雇佣军组织在乌光国的基地，外皮是一家旅游酒店。金发的叫春泽，是个克隆人，杀了自己的克隆体取而代之，异能是固化液体，结合兽是一只蝎子，那个老者是个异教徒，叫杨涛，常年荣登国际通缉榜首，喜欢吃脑髓，晶体，什么物种他都碰，非常有钱，保镖无数，另一个叫文载道，他的结合兽有些奇怪，不是动物，是棵弹簧松树，他将树种在了自己的心脏上，所以他的异能就是弹簧松的各种能力，他本身没有异能。”
玉灏阳听着耳边详细的资料，非常疑惑，怎么没有那群杀戮者的踪影？
这边小姑娘听完他的问话，冷冷一笑道：“你是谁？居然敢只身来闯俱乐部？——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拍卖会的消息？”
连珠炮的质问一出，玉灏阳又开始沉默了。他在想要不要跟这伙人纠缠下去，此行的目的只是打探杀戮者的消息然后拿回防护服，至于雇佣军，玉灏阳抬眼看了看，不太感兴趣的眨眨眼睛。
见他又沉默下来，金发的春泽不耐烦了，只见他含着笑，伸手将桌上的操作台调出来，蓝屏悬在半空，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在选择逼供工具，有电击，有痛觉神经刺激，有药物，有大脑皮层剥离，有晶体电击，有真空窒息，乱七八糟应有尽有。
春泽一边选着一边观察玉灏阳的表情，却见他不但不恐惧，反而一脸的若有所思。春泽心里一动，手停了下来，将东西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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