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2)
转眼就到八月早已立秋,处暑也过了,暴虐的暑气终于变得浅薄。八月初二清早空气沁凉,柳母在院里正和柳父商量请厨子租桌椅的事情,傅博渊带着三省上门拜访,一同来的还有马车,车上两个箱子。
他来商量婚礼的事,马上要结亲有些事不能隐瞒,傅博渊大概说了柳老夫人母子在濮南的腌臜事。
傅博渊意思是举行两场婚礼,濮南一次行大礼,这边的亲戚朋友过后在府衙办酒席。他不想这边的亲戚朋友过去,免得婚礼上什么丑事传到允阳。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柳家两口子倒是能体谅,就是没想到这事丑到没法收拾。两口子一边心里嘀咕女儿以后要面对糟心叔伯,一边借口做饭把客厅留给亲家给女儿讲族内私事。
傅博渊讲的和张远峥说的差不多,但是他讲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儿。柳子君静静听着,随着讲述柳子君对他印象明晰一点好了一点。
傅博渊讲一些秘辛,固然只有当事人知道,但是有些事张远峥也讲过,两相比较傅博渊竟然没有参杂任何个人情绪,而是就事说事,竟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
这一讲讲了一个多时辰,傅博渊从袖子里取出一本线订书:“这是我让文会誊写的,你仔细看看,里边有所有傅家五代本枝旁枝的人,重点的都表明关系性情,还有做过的事。”
柳子君接过来打开,扑面而来清秀灵逸的行楷。里边记录十分详尽,比如傅家老大傅博宽,生辰,出生地点,成亲年月,妻子哪里人,生辰……
傅博渊不无自豪:“文会为这本书,特意去濮南住了半个多月,天天磨着祖母辛妈妈回忆还翻看家谱。”
柳子君翻到辛妈妈那一页,才知道为什么辛妈妈不自称奴婢,原来老夫人早就发还辛妈妈身契。辛妈妈留在傅宅只是舍不得老夫人孤单。
柳子君一页页翻看,这本书囊括了傅家近三代几家人生平。难得的是傅晟辛也没有加入个人情绪而是客观书写,比如手最黑的傅老二,竟是一个孝子,非常孝顺柳老夫人和柳家娘舅。
原本这几日柳子君对傅柳两家有个模糊想法,听完傅博渊的话心里明确起来。
合上书柳子君说:“先对付万同知,九、十月巡察要来,明年能不能升上去现在是关键。”
小丫头口气不小,傅博渊是想柳子君撑起傅家,但他不觉得没有许多锻炼的柳子君现在能做到。
“你想怎么做?”
“府衙的事民女大概留意过,万同知政绩官声都逊于傅大人,他拿得出手的是宋夫人,只要毁掉宋夫人即可。”
有点意思傅博渊玩味得问:“怎么毁?”
柳子君怎么能不知道傅博渊的玩味试探,可她一向不喜欢耍花枪,继续冷着脸直白:“找当年那个批命大师,找出他批万大小姐二十五岁前不宜成亲的缘由,然后攻破让他检举宋夫人用心歹毒。到时候万同知内帷不修,养女不慈就够他凉几天。”
这方法傅博渊早就想到了,甚至前些日子已经派人去潞州暗地查访,不过这法子不一定可行,因为……
柳子君没有停顿继续说:“这法子有三个为难处,一、找不到所谓高人,二、万大姑娘就是这命,三、高人和宋夫人有秘密不肯松口。”
傅博渊挑眉:小姑娘不错
“应对方法两个,一、找允阳附近高僧道士重新批命,给宋夫人和万同知定个粗忽名声。”
想想看对自己女儿都不上心,能对任上子民上心?呵呵。
“二、如果是有秘密不肯松口,这个秘密一定有趣。能毁女孩子一生的批命,不是良善人能批的。就算高人是好人,受过宋夫人恩惠不得已,那么狭恩图报残害嫡女宋夫人罪加一等,万同知同样跑不掉。”
“前提是先找人看看万大小姐到底是不是这命,万一不是就正面周旋。”依她看万大小姐的命应该有问题。
这些傅博渊也想到了,他甚至想方设法弄到万大小姐八字,找安国寺方丈批过,根本没问题。
“行,就按儿媳的意思办。”老狐狸不沾鞋。
什么叫‘按儿媳的意思办’?柳子君不相信老油子没想到这些,不过她懒得理会。傅博渊聘她不就为这些?
“至于濮南……”
傅博渊有些惊奇,濮南那一摊子他和母亲也是头疼,难道……
柳子君食指点了点那本线订书:“柳家也曾是官宦,明知道家族失去庇佑会怎么样,他们还一再穿掇。我猜测他们的主意是能逼你们就范白得一注财,否则闹的傅大人罢官,到时候稚子抱金要倒霉也是没有庇护的本家,轮不到他们。”
如果傅博渊罢官,他家那样庞大的家财难保没人打主意。
“而傅大人这边还有宫里娘娘要挂心,不能失德免官,以免娘娘处境艰难。”
傅博渊没想到柳子君还顾念自己长女,心里一软看向柳子君的目光变得柔和。
柳子君没觉察到这小小的变化,继续冷静分析:“所以大人妥协的可能最大,可是那些人贪得无厌甚至更多钱财是他们作孽资本。”
老柳家娘舅曾在濮南逼死过丫鬟,傅老二也是荒淫无度。
“这些祸害一锅端了吧。”柳子君最后结论。
柳子君把那些人心思分析的丝丝入扣,让傅博渊心里隐隐升起一丝希望,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只能藏起那点子失望无奈道:
“怎么一锅端,收回田产逐出家族?如果他们跟我一母同胞早被我娘打死不论,可我母亲是后娘,真逐出家族本官这官也到头了。就算昭示全族他们罪孽,也只能说本官德行不修不能齐家,母亲更是失于慈爱教导。”
柳子君静静听傅博渊说完才开口:“不是这种方法,傅大人聘民女是为了支撑傅氏门庭,害傅氏失去大人庇护怎么能算支撑门庭。”
不是这方法?
“你……”傅博渊竟然有些迟疑,他和母亲这么多年没办法的事,难道这个小丫头有办法?
法子有危险,柳子君也有些犹豫跟傅博渊商量:“有一个想法,可这法子牵扯比较广,能不能做还要傅大人参详周全。”
“你说!”不是冒进就好。
柳子君三言两语说了思路,傅博渊忍住惊讶看着儿媳妇,停了一会儿:“这……这……这……”愣是接不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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