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1/2)
“咚咚。”房门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响着,阮颐用被子蒙住了头,过了半分钟才瑟缩着探出半个脑袋,懒洋洋地说:“爸,别敲了,我醒了。”
门外的人满意似的,终于停了手。阮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半个钟头,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拿起手机开机,看了看时间,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遮住了眼睛。
阮颐家的对面是一家公立幼儿园,以前即使是周末,幼儿园里的儿歌也会在早上八点准时响起并持续半小时,因此高中以前的阮颐从来没有超过八点半以后起床。
当然,高中的阮颐更不可能八点半以后起床了。
“阮颐,走吧。”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阮颐有些莫名其妙,侧身眯着眼睛慢吞吞地打字:“走哪儿?”
“大姐,昨晚才跟你说今天陪我去剪头发,你不会就忘了吧。”
她揉了揉头发,坐起身。感受到正对着床的窗户外,一阵凉意袭来又瞬间躺倒。闭着眼睛不靠谱地回忆了几分钟,确认再三这位准妈妈昨天晚上绝对没有跟她提过剪头发的事宜后,不客气地回道:“没想到真的有一孕傻三年,你昨天没跟我说你要陪你去剪头发。”
“我不管,这几个月我老大,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周衡扬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阮颐默默腹诽。
“那等我半个钟头吧。”
“小姐,这下面的都要剪掉吗?”造型师对着镜子里的周衡扬比划了一下。
“嗯,”周衡扬的眼睛离开了手机屏幕,望了望面前的镜子,把手放在了比造型师的手还要高一点点的位置,“这以下都剪掉吧。”
“你这头发留了挺久吧,真下得去手。”阮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动着杂志,瞟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周衡扬。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妈说为了宝宝的营养着想,必须把长发给剪了,”周衡扬又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阮颐,撇了撇嘴,“你看看你,老不老土。现在谁来发廊还坐在旁边看杂志啊,你是千禧年穿越过来的吧。”
旁边经过的洗发小妹被周衡扬的语气逗笑了,看了一眼阮颐,友善地冲她眨眨眼睛:“这位小姐姐如果想改变一下发型,我们这里有好的发型师推荐哦。”
阮颐笑着摇摇头,继续翻动着手里的时尚杂志。
她才不剪呢,好不容易才留了这么长。
“哎哎哎,小王。”旁边有个男人应了一声,走到周衡扬旁边,周衡扬半眯着眼睛看着翻页极快的阮颐,“你说她剪个什么造型比较好,齐肩短发再烫一下?”
“嗯….”男人扶着下巴盯着阮颐看了半晌,“这位美女的脸型属于菱形,颧骨较高,如果要剪短的话,留个现在流行的八字刘海可能效果更好。最好发尾还能再烫一下,会显得稍微成熟点,不知道这位小姐从事哪方面的职业呢?”
“哎,别打我主意。我可不用生baby,放过我的头发吧。”阮颐抬头时发现正前方两个人正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她这头柔顺的长发,连忙用书挡住半张脸,警惕地回瞪着眼神有些色眯眯的周衡扬。
“你懂什么啊,最近特别火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噢噢噢噢辛芷蕾,多好看啊人家那个头发,你一剪绝对气场全开啊,到时候还不是CFO轻松拿下,还能把那谁轻松拿下啊是吧。”光说不够,周衡扬还使劲抛了个媚眼。
阮颐冲周衡扬翻了个质量极高的媚眼,她倒是想用美色骗啊,可惜没有公司愿意用上百万的年薪去聘请一个姿色不够出众的假花瓶。而且某人昨天晚上才说有些人正直得不行呢,今天就把别人说得像是为色所迷一样,不靠谱啊不靠谱。
阮颐索性掏出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今天她化了一点妆,眼影比平时要稍微浓一点,口红是回国前和在德国混熟了的小姐妹一起买的Russian red,她不会画眉,野生的眉毛横亘在窄窄的额头间,中间有很明显的尖角,看上去好像有点严肃。山根不够高,她已经懒到不愿意扫阴影的地步了,还好鼻尖还算翘,看上去还足够立体。
她自己最满意的大概是睫毛掩映下的眼睛了。
读书时,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德语老太也说,很难长时间注视着阮颐的眼睛,尤其与她对视时,会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在探寻些什么,然而问她在看什么,却又是傻气地摇头。只能看出来,那双眼睛的主人很静,好像能透过眼睛看清自己心底的浮躁。
那为什么,从小到大,追求她的人屈指可数呢?这是瑶瑶和大周一直以来最真切的疑问。
当然,阮颐也不明白,只是从前没有在意过罢了。
“小颐子,你拿着镜子端详半天了,找出自己二十几年母胎单身的原因了吗?”周衡扬的嘲笑声把她从纷乱思绪中惊醒,最近她总是这样,无缘无故就陷入胡思乱想中,找不到答案。
“没,等你给我解答呢,你好了吗?”
“快了快了。”没等周衡扬回答,她身后的理发师便抢先说道,没过几分钟,那个理发师便轻轻地拍走了那些细碎头发,将周衡扬脖子后面的扣子解开,轻轻地摘下,甚至还要把她搀扶起来,却被周衡扬的手挡住了。
“大哥,我这还健全着呢,你等我下次来剪头发行动不便的时候再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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