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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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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惊醒的夜晚会带来一身冷汗,脑中有根神经持续拧痛,令人无法重新入睡。

夏勉早已习惯这种感觉。

他喘着粗气惊醒,侧躺在床的一边,怀中空了一个人的位置,手臂向前环着,好像他熟睡时抱着什么人似的。

他翻身起床,熟练地洗漱、换衣、吃早餐,坐在笔记本前开始办公。

他因公出差,已经在大洋彼岸的酒店住了十余天。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西方面孔,彼此用英语交谈,跟他在国外的八年没什么两样。工作安排紧凑,一天行程从早排到晚,他没有多少自由时间,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思考工作以外的事。

这样就很好。

天亮后助理来敲门,问夏勉是不是能出门了。他们今天要参与重大会议,从酒店到开会地点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夏勉穿上外套,临走前灌了一杯无糖黑咖啡。

会议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结束后,夏勉来到大楼的吸烟室对窗站立,解开西服扣子,将烟夹在指间点燃。

他垂头吸烟,在烟雾中紧紧蹙着眉。助理推门进来,叫他一声:“夏先生?”

夏勉回头,助理抬起手机向他示意:“你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从十点左右开始打的,几乎隔五分钟就打一次,应该是有急事找你。”

会议中夏勉的手机调成震动,他重视这个会议,就将手机扔给助理,让他带出会议室,无论谁打来都先置之不理。

“给我。”他伸手,把手机拿回手中。

助理也留在吸烟室吸烟。夏勉点亮屏幕,二十多通未接来电的消息就挤在屏幕正中央。来电人是同一个号码,同一个联系人,他将之备注为“李笠”。

“我去打通电话。”夏勉说,“你先吃午饭,不用等我。”

他离开吸烟室,进入空无一人的公共露台。

未接来电在通话记录里标了红,夏勉一条条翻过去,手指停顿了半天,才将电话拨通出去。

嘟过两声后,李笠接听了。

“喂,夏勉?”

他直呼夏勉。其实这是非常少见的。

“是我。”夏勉问,“什么事?”

“抱歉,我太心急了,所以连着打了很多个电话。其实并不是很紧急的事,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他不再用“您”来称呼,似乎是终于明白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刻意将自己放低的行为并不能取悦夏勉。

夏勉捏紧手机,闻到指间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烟草气味:“你需要多久?”

“不用太久。”

李笠的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经过反复斟酌。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跨越半个地球,穿越过好几个万米,因距离而失真,所以显得格外清醒坚定。

“我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和我见面,让我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关于疤痕和八年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向你解释,你就当给我留最后一份情面,听我把所有的话说完,你再来决定要不要跟我结束这段关系。”

露台没有风,照得到晴天的太阳,夏勉却双手冰凉。

那种被人用手伸到脑子里拉扯情感的感觉又来了。不管过了多久,他都能再次被李笠套上绳索。

“我不在国内。”他冷淡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电话那头轻声抽气,陷入了一阵沉默。

李笠不说话,夏勉也不会主动说半个字。他们在见不到面的情况下无声对峙,夏勉听到了李笠加重的呼吸声,于是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李笠在电话那头的模样。

他是否红了眼睛,是否勾着背,将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

是否像他一样死死捏着手机,被听筒那端传来的每一个音节牵动情绪?

“求你了,夏勉。”李笠说,“我求你了,和我见一面吧。”

一瞬间,在没有其他人的露台,在没有李笠的异国他乡,夏勉喉头一哽,几近失声。

“别求我,李笠。你真要解释,现在就能在电话里解释。不是我没有给你机会,我说分开,你一句话不留就任我走,这半个月来你随时都能打我电话,可是你打过吗?是你在刻意折磨我,难道你还没有自觉?”

“那天我没有解释,是我不对,以后我会解释的……”李笠的声音颤抖,“我在电话里很难说清,我们见面说好吗,有些事我真的难以启齿,我……”

夏勉没有听完。

李笠的声音戛然而止,露台安静得像是深夜。夏勉见不到他,听不到他,所以也不会再为之牵动了。

夏勉垂下手,将手机收进上衣口袋,迈步离开露台——

他挂断了电话。

不同于大洋彼岸的晴空万里,国内细雨绵绵,一连下了数天还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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