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杜杰人如其名，大概真的是来渡劫的。

“来你们几个说说，寒假作业多不多？”

被叫到讲台上的几个困难户你看我，我看你，认输般的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写着：你说是就是吧。

“我都给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补了，怎么还不交？”

作业真不多，加起来就一份手抄报加三篇日记。

为什么不交？不想补呗。

成澄作为万绿丛中一点红，认错态度良好，率先表态：“老师我明天就给你。”

杜杰天天和他们打拉锯战，身心俱疲，闻言老怀甚慰：“你看看成澄都表态了，你们几个男生呢？”

剩下几个男生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稀稀拉拉表态“明天交。”

“回位置去吧。”杜杰无可奈何摇摇头。

成澄依旧是笑嘻嘻的一张小脸，举止从容丝毫不慌张。

秦岫问：“你明天交的上来吗？”

成澄点点头，咂嘴：“麻烦死了，这种作业有什么好写的，语文老师就是麻烦。”

秦岫不需要交寒假作业，也不了解情况：“语文老师布置的？”

“可不是嘛，我姐说她一年级的时候都没有作业。”

语文老师，刘毓秀，五十多岁奶奶辈。一头黑色短卷发，鼻梁一副无框眼镜，镜片据她说是能反光，转头也能看清下头的小动作。

语文课挺压抑，刘老师自带威严气场，加之从头到脚一身黑，同学们私下亲切的喊她“黑山老妖”。

秦岫觉得挺搞笑的：“是不是所有学校爱穿黑色的老师都叫这个啊？”

成澄乐了：“对，还有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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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第四节是语文课，刘毓秀讲完课，擦掉黑色呢子上的粉笔灰：“学语文，我说了很多遍，不能光靠课堂上的书本，重在平时积累，等你们到了高中就知道了，一张试卷，书本上的内容也就只有八分。”

这都扯到十二年后了，孩子们只想着吃午饭，高中是什么，能吃吗？

成澄手撑着大腿面，两脚不住地晃，显然是不耐烦到极点。

“我给大家推荐几本课外书吧，这周末大家看看，有兴趣的同学写一篇一百字的感想交上来。”

成澄小声：“啧。”

“《三寄小读者》，《东周列国志》，《唐诗宋词三百首》，我先给大家推荐这三本，记得去看。”

秦岫抽出便签纸记下书名。

“全班就一位同学知道记下来，你们其他人呢？记性这么好？”

在这半强迫的语气下，同学们都记下了书名，蔫蔫的想着一百字感想要怎么写。

想到午饭时间，成澄也没想好怎么写。

“三百首我看过，这能有什么感想？要不我翻译一遍交上去吧。”

秦岫笑：“老师不是说自愿吗，写不出来也没关系啊。”

前桌的小男生梁超掉头：“秦岫，你不懂，这种自愿的作业是最烦的了，她虽然不说个个都要交，但要是全班就我一个没交，我就完了。”

成澄赞同的点头：“这考验的都是人性。”

“那也是，只好写咯。”秦岫收拾桌面，今早出门前秦中宇要他中午到教师食堂，有话对他说。

梁超和成澄还在琢磨：“我觉得咱们可以赌一赌，赌有多少人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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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岫来到教师食堂。食堂不算大，就一层，和学生食堂分开来，他一个人就显得格外突兀，绕着座位边走，还得提防着不撞到拿餐盘的老师。

这回他还是从后门进的，与最前边的打饭窗口遥遥相对，逆着人群。

“真烦”秦岫心里这么想着，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不容易发现了秦中宇，他刚吃完饭，和同行的老师打了声招呼，向秦岫走来。

“到这边来说吧。”秦中宇把秦岫拉到食堂的角落。

“还习惯吗？”

秦岫点头，心里还有些不自在：“什么事啊？”

“我早上忘了和你说了，今晚放学在教室等我，我带你去商场给岑许挑个生日礼物。”

秦岫心里高兴，笑眯眯：“好，那你快点来接我。”

“开心了？回去吧。”秦中宇揉揉他的脑袋：“尽量先把作业做完。”

“嗯。”秦岫答应着，从偏门出去了，一路的脚步都有些轻快。

给他买套护具吧，一老早就想好的。岑许之前的那套轮滑护具磨的旧了，不好看了。

“我哥得是轮滑场上最帅的那个。”秦岫赶着跑回教室，心想：应该还没开始发饭吧。

学校规定一到三年级的学生都是在班上吃饭。学校怕食堂地太滑，小孩子挤着会摔倒，因此将饭打包成盒，由班主任发到每个人的座位上。

还没进教室，秦岫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那么安静呢？杜老师今天发火了？

进门一看，不是班主任，而是语文老师。

教室里的气氛静的有些怪异，秦岫扫了一眼，吃饭的都不带抬头。

秦岫没敢直接进教室，站在门口：“报告。”

这要是换了杜杰，教室里吃的别提多欢乐了，也不用打招呼就能进教室。

刘毓秀抱着手臂，看着秦岫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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